被迫同行
的眼色,他是领教过的。何况,谢七一定会让谢鸿来说服他。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主动应下,也省得麻烦。只是,这样一来,查案的事就只能搁置了。
“不过……”苏墨眸中寒光一闪,心念转动:“这也许倒是另一个机会!”他抬眼对谢启暄道:“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还能不答应么?”
“真的?那就这么说定了!”谢启暄有些兴奋,一拳打在苏墨肩头。苏墨毕竟是个姑娘,不习惯与男子这样直接的触碰,耳朵泛起了红晕。
谢启暄正沉浸在逃离京城的喜悦之中,没发现苏墨的尴尬,他叮嘱道:“贤弟,你明日抓紧将行装收拾好,咱们后日一早便启程。”
“嗯,好。”苏墨回应道。
谢启暄走后,苏墨将后日要走的事告诉了茯苓。茯苓闻言,有些不舍。她与苏墨相处时间虽短,但却十分喜欢这位公子的性子,从不苛责下人,还不时给她买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想到苏墨这一走,她不知道又会被管家分到哪个院,不由鼻子酸酸的。
苏墨见茯苓似要垂下泪来,便安抚她道:“你别难过嘛!我不出几个月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和刘管家说说,还让你来伺候我。如何?”
“真的?”小丫鬟闻言由悲转喜。
“嗯,当然是真的。”苏墨肯定地道。
“太好了!”茯苓轻轻拍着手,笑着说:“我这就给公子备水沐浴,公子你今晚早点休息。明日奴婢会将你的行装收拾好的。”
“那就有劳茯苓姑娘了!”苏墨道。
入夜,苏墨趴在窗台上,双手托腮,望着深邃的夜空。月光清冷,照在他莹润的面容上,肌肤胜雪,眼眸晶亮。微风送来一阵阵槐花的香气,有些醉人。苏墨喜欢这样的夏夜,岁月静好,心境平和。然而这样的日子,注定不属于他。
突如其来的霍州之行,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虽不知慕容琅将对他怎样,但此行注定是凶险非常!不过,凶险中往往暗藏着机会。如谢七所言,此行慕容琅只带一个侍卫,而从玉京到霍州如想加快脚程,势必会弃大路、走小路。如此一来,就是自己对慕容琅下手最好的机会!
他在铁匠铺定制的匕首应已做好,明日便会去取。一想到刺杀计划提前,苏墨忽然觉得家仇得报有了一线曙光,莫名竟有些激动。
……
慕容府内。
此时,慕容琅正坐在书案前,把玩着苏墨的香囊。他目色寒凉,嘴角却噙着一抹得意。慕容琅对谢七说服苏墨前往霍州并不担心,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事实上,坊间对苏墨医术的夸张传言,也有慕容琅在背后的推波助澜,目的就是为了使苏墨无法继续在医馆立足,不得不随自己北上。
只不过,他始终没有查清那晚的黑衣人与苏墨之间的关系。如果他们是同一伙,至少他现在控制住了苏墨,但若不是,那么慕容府面临的情况就更加复杂。思及至此,他又想起了父亲书房中,那卷消失了的景昭二十三年的随笔……
慕容琅将香囊收起,整理好衣冠,快步来到母亲院中。慕容夫人的丫鬟见二公子深夜来此,便知是有要事,赶忙进了佛堂回禀。不出半刻,丫鬟得了慕容夫人的准允,让慕容琅进去。
慕容琅进屋,见母亲已在罗汉床上坐定,向她行礼问安后,方才落座。
慕容夫人捻着佛珠,语气温柔,疼爱地道:“琅儿,你后日就要启程。此去霍州,路途遥远。这几日你需早些休息才好。”
“母亲说的是。”慕容琅道:“只是孩儿尚有一事不明,想来问问母亲,不知可否扰了您念佛?”
“无妨,你但说便是。”慕容夫人边说,边示意一旁的丫鬟退下。
“母亲,孩儿日前整理父亲放在那几只紫檀箱笼内的随笔,发现独独少了景昭二十三年的一卷。您可知这一卷是去了何处?”慕容琅直言道。
慕容夫人闻言,捻着佛珠的手突然一顿。她躲开慕容琅探问的目光,转头拿起茶盏喝了口茶。待心神稍定,她才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自从你父亲走后,母亲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他的书房了。”
“孩儿只是好奇。不知这卷笔记是遗失了,还是被父亲放到了别处?”慕容琅注视着母亲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思量。
“这……”慕容夫人犹豫了片刻,才道:“母亲不知。也许是被你父亲随手放在了哪里,也未可知。”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她的手有些抖,险些握不住盏。
“哦?”慕容琅看着母亲的眼睛,再次追问道:“孩儿只是好奇,父亲为官数十年,积攒随笔如山,为何偏偏少了这卷?”
“琅儿!”慕容夫人突然打断他道,语气中含着怒意。恐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她顿了顿,转而柔声道:“琅儿,你不日就将离京,就不要理这些小事了。现下夜已渐深,你早些回房休息吧。”
慕容琅见母亲陡然变色,心下便已明白了七八分。他止住了话题,起身向母亲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