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独钟
自从赏荷宴回来,谢启暄就一直称病,停了去各府的看诊。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大小姐和自己不依不饶的架势,就脑袋疼,好像慕容琅没看上她们,是他的错似的。他干脆开始放假,去各府诊病的事就让大哥谢启晗安排给了医馆的医师。
苏墨这些天也有些烦闷。探查慕容狄书房不仅打草惊蛇,让慕容琅有所警觉,还将自己暴露了。虽然慕容琅暂时没找他的麻烦,但想必府内已加强了戒备,原本想再探慕容狄书房寻找证据的计划只得搁置。
两个人心情都不好,坐在一起不是长吁短叹,就是短叹长吁,眉头简直都要拧成了花。看着谢启暄在屋里晃来晃去,抱怨这个抱怨那个,苏墨不由暗自苦笑,谢七不开心还能向他吐槽,可他自己的苦闷却没法说,以至于谢启暄误认为他是因为对程玉姝爱而不得才如此郁郁寡欢,他也懒得解释。
“我说苏墨,我早就劝你别打程玉姝的主意。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可别生气。程玉姝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她的眼里除了慕容琅就再没有别人了。”一说起八卦,谢启暄忽然就来了精神。
“慕容琅十六岁那年,一举摘得大周文武两榜状元,轰动了整个玉京。慕容狄大人为了庆祝这件令家门生辉的喜事,特意在府中设宴,答谢慕容琅的两位恩师,同时邀请京城的达官显贵一同出席。程玉姝的父亲、通政使程大人也在受邀之列。他和夫人前去赴宴的时候,还特意带上了程玉姝。”谢启暄打开了话匣子。
“那年程玉姝十一岁,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有人曾用唐代武平一写的杂曲中的诗句形容她:‘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谢启暄就像说书一样,给苏墨讲着当年的旧事。
“听说未开宴之前,程夫人带程玉姝避开众人,单独拜见了慕容夫人。慕容夫人见程玉姝不仅天资国色,还十分温柔懂礼,有名门闺秀的风范,心里极为欢喜,就动了结亲的心思。不过那时慕容琅未加冠,慕容狄大人认为为时尚早。慕容琅又是个冷淡性子,对男女之事从来就不上心,所以就将此事暂时压了下来。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怕再过几年,慕容家就会请媒人上程家提亲。”
见谢启暄说的头头是道,苏墨不禁打断他道:“说得就好像你亲眼见了似的。”
谢启暄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地说:“我虽然不是亲见,但这些都是我听爹娘说的,应该不会错。”他信誓旦旦地道:“因为慕容狄大人在我爹上门给他看诊的时候,还问过他对两家结亲的意见。”
苏墨心里想着:“两家有意结亲或许确实不假,不过,若说慕容琅是个冷淡性子、对男女之事不上心,哼!那谢七可真真是被他骗了!晚香姑娘可是差点被他玷污了清白呢!”
谢启暄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他喝了口茶,继续道:“我刚才和你说的只是两家长辈的意思。要说程玉姝对慕容琅的心思,那我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慕容琅中了状元之后,就听从慕容狄大人的意见,前去朔州从军。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大将军,而是从最底层的士兵做起,跟着其他新兵一起训练,一起打仗,慢慢攒军功,一步一步才做到了如今这个位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身上的伤我看着都心疼。皇上诰封他从三品‘怀远将军’,可说是实至名归。有那起子小人说他能获此授封,全是靠着他父亲的关系。说这话的人,就应该把他扔到战场上,让他也打一仗。”谢启暄愤愤不平地说。
“可慕容大人为何要他让去朔州那种苦寒之地戍边呢?打打杀杀的,一不小心没准就会把命都赔上。”苏墨不解地问。
“谁知道呢?听说慕容夫人为此和狄大人争执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没扭过狄大人。”说到这儿,谢七忽然打了下自己的头:“诶,怎么扯远了,说回程玉姝。慕容夫人因为不放心自己的儿子,每年都让我配些什么清热解表、温经散寒、活血化瘀、疏风通络的药,还有止血镇痛、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膏。每到这时候,程玉姝就会过来帮忙。要说她也是个千金小姐,平日在家养尊处优,哪里干过什么活儿。可她为了给慕容琅准备草药,洗药、晒药、捣药……都是亲力亲为,从没叫过苦,还乐此不疲的。”
“程姑娘真是人美心善。”苏墨露出欣赏之意。
“那可不!”谢启暄回应道:“还不止这些呢。程姑娘还让程大人帮她请了师父,学习骑术,希望有一天可以和慕容琅一起策马出行。前年,慕容琅从朔州回京探亲,程姑娘请他到马场指点一二。哪知那天程姑娘的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发起狂来,眼看就要把她从马上甩下来,听说还是慕容琅一个飞身,将她救下。从此程玉姝对慕容琅更加一往情深。玉京城的书场里也多了一段大将军英雄救美的故事。”
“这么说,程姑娘对慕容琅已是十分钟情了?”苏墨问。
“那还用说!所以啊,贤弟,我劝你不要在惦记程姑娘了,她的心啊,早就给了慕容琅。”谢启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