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凶
我在,他们伤不了你一根寒毛。”
话毕,他扔下残刀,越过一地尸体,好像只是完成了一项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对每个人仅仅用一击,就夺去了他们的生命,毫不拖泥带水,从容操刀,可见慕容寻澈的功力有多深厚。
因为见多了这种血腥的场景,萧泠雪自然不怕,就是有些恍惚。
慕容寻澈杀敌的时候,与平时看起来一样的沉着镇静,但平常的温和全然不见,反而多了几分决绝。
转念一想,也很正常。
比如她自己,以前常常窝在哥哥的怀里撒娇,但并不妨碍她捉鬼时,用一道追命锁反手勒断恶鬼。
慕容寻澈掀开死尸的头巾查看,果然不出所料,“你过来看。”
闻言,萧泠雪小心翼翼地越过战场,以免血沾到身上。
来到慕容寻澈身边,循着他的指示望去,那些人的额角均刻有一个墨色的字。
这并非第一次遇见,她惊呼出声:“大晋的刺青!”
“与般若寺那群人如出一辙。”慕容寻澈补充道。
方才还在商量的事,现下竟被人追杀到了自己身上。
她想不通:“为何来杀我们?”
自从查到般若寺一案另有隐情,慕容寻澈就料到会有那么一天:“最有可能是报复我们破坏了刺杀郡主的行动。”
这也太倒霉了。
那边,矮个子和尚下落未明,这边,大晋遗民又把刀口对准过来。
“那我们杀了这些人,该不会以后还来报复?”
一报还一报,得报到何年何月……
“不管如何,一旦开始,就已经深陷局中。”
高深莫测的话语从慕容寻澈口中飘出,带着隐约的晦暗,就好像,一道幻影领着他们走进了暗夜。
萧泠雪咬着嘴唇,来回扫视现场,“不留个活口来问话?”
慕容寻澈眼神一凛,强势的气息又笼罩了他。
“不用,这里还有一个。”
凌乱的摊位下,洗得发旧的帷布轻轻抖动,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从底下拼命钻出来一人。
“饶命啊,饶命啊!”是小食摊的摊主。
“大人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摊主跪地求饶,哭得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
慕容寻澈冷哼一声,眉目渐染寒意:“不知道你还下毒?”
萧泠雪一听,顿时火气上涌:“原来是你这家伙下的毒!”
这人做的辣汤和煎饼如此好吃,却净干下毒的勾当,想想就反胃,白瞎了她还想常来吃的心思。
“两位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我是被他们逼的!”
慕容寻澈双手抱于胸前,语气淡漠,却不容置疑地命令:“说。”
“起先,小的也不知那些人打哪儿来,只留意到在附近转了好几天,整日鬼鬼祟祟。今天突然拿刀子来逼我做这件事,要是不配合,他们就要杀到我家里,苍天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摊主一边陈述原委,一边磕头求饶,直到把头磕出了血迹,慕容寻澈才让他停下。
见他坦白得快速又真诚,不像演的,而且在慕容寻澈面前,应该不敢再撒谎,萧泠雪说:“算了。”
泪流满面的摊主一个劲儿地点头,浑身哆嗦着,又道:“我想起来,我在孤浩河边见过他们。”
“孤浩河?”萧泠雪问。
“对对对,当时他们刚从叶家的商船下来。”
听到叶家商船,慕容寻澈的脸色微微有变。
“你如何能确定?”
为了争取自己活命,摊主事无巨细地拼命回忆:“能啊,那条船挂着叶家的旗子,浪里金枫,我们所有商贩走夫都不会认错。”
叶家,怎么那么熟悉……
在聆莲园里,那个盛气凌人的宋馥曾说,叶家的商队运送白山辰砂之类的话。
此叶家是不是他口中所说的叶家,还有待商榷。
“两位大人,小的,小的已经把所有事全告诉你们了。”哀求的泪光在摊主的眼眶里打转。
慕容寻澈扬了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一得到宽恕,摊主连滚带爬地飞奔起来,连身上掉了铜板都不敢去捡,只管逃命。
事关性命,萧泠雪不得不认真对待,那伙大晋遗民既然在附近逗留了好几天,说明一直在暗中掌握他们的动向,不管是她,还是慕容寻澈,都成了被盯梢的猎物。
难保背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更多诡计。
慕容寻澈评价道:“一群费尽心机的老鼠。”
夜长梦多,老鼠又藏在暗处,不把他们揪出来,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心。
“走吧,我知道你接下来想去哪。”萧泠雪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两人默契地对视着,仅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