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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太妃哈哈的笑成一团,底下的冷杨早已给她们挤兑的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只得说道:“母后和太妃们喝醉了!母后和太妃们喝醉了!”众人听闻冷杨此话,便又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时间一晃眼便来到了中秋。
中秋这一天,照例官家要和后宫众人一同开宴会、赏月、祭拜。自古中秋便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因此,当冷杨问起,黛隐为何没有出席时,便格外的瞩目。
“回官家的话,贵嫔早些时候便托人来传话,说是身子不适,偶感风寒,怕是今日不能与官家和众位姐妹相聚了。”说这话的是皇后,她今日一身水红色白玉兰纹样宫装,将头发高高挽起,用纯金红宝石合和寿桃簪固定住发髻,一整套金镶玉头面衬得她华贵迤逦。这是自从她失势之后便再也没有过的打扮。
而今日的喜夫人也一改张扬,未穿她素日喜欢的妃色。而是一身深蓝色棋盘纹的窄袖宫装,只用一套珍珠头面点缀,更显低调。
“嗯,可请了太医去看看?”冷杨问道。
“贵嫔说,已经请过了。”皇后答道。
冷杨不可置否,坐下来参与宫宴。
长春宫——
亭台楼阁,水榭交错。昔日华丽的长春宫长廊之上,已经点燃了照明的灯笼。
黛隐独自一人坐在小亭里,身子早就没了形,东倒西歪的靠在桌子上。
“娘子倒是讨了个闲,今日宴会躲在这里偷懒!”身后有声音传来,原来是千千。她双手托着托盘,将盘上的小菜一一拿下,放在桌上,又收走了早已空空如也的酒壶。
“您瞧瞧,到底是热闹,天幕都染成了一片颜色。”瞧着宫外天空一角的颜色,千千说道。
“这么多年,来来回回大大小小的宴会,再怎么稀奇,也到底看厌了。”黛隐倒是淡淡的,垂眸用指甲叼着盘中的糕点:“畅畅和湖媚呢?”
“她二人早些便歇下了,如今在厢房同其他人吃酒呢。明日她家人便可进宫看望,怎能不开心。”千千道,又看着黛隐的脸,难免说话更小心了些:“您放宽心些。”
黛隐勉强一笑,点头道:“我会的。你下去吧。”
如果说以往宫中的中秋,还带着一分挂念,挂念也许将来有一天出宫母女两人还能够相见。如今竟是阴阳两隔,此生再无音讯。这时候黛隐才真正觉得,自己在这世界上,是绝对的孤身一人。
那个和你有关联的人消失了,就像是春蚕抽丝一般,从身体里一点点却坚定地剥离出来。黛隐如今只能回想起母亲那单薄的身躯,她长什么样,却是有些模糊了。
叹了一声,她悄悄擦去眼角留下的泪。却感觉肩膀骤然一沉,随即鼻腔中充斥着龙涎香的气味。
“这......见过官家。”她慌忙起身,只看见冷杨和欧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后面。冷杨只是握住她的手让她站起来,皱眉道:“如今早晚凉,怎么也不穿件衣服?孤听说你生病了,于是只喝了两杯便过来看看你,身子不舒服如何不爱惜自己,在这里吹风?”
黛隐勉强一笑,道:“妾知错了。”
冷杨看着黛隐的脸色,终究是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如今你母亲死亡之谜尚未搞清楚,如今孤身一人,很难受吧。”
黛隐不说话。冷杨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我尚未成年时,母亲为求自保,将我送到了淑元皇后的宫中。因着肃帝留下的风波,她二封二废,陪着父皇度过了冷宫、王府的岁月。却因为登基需要扶持,从而看着父皇册封了其他的女人为皇后。”
“为求自保,她自愿将我送到淑元皇后那去,自愿从妻变妾。淑元皇后虽不似肃帝嫔妃般心肠歹毒,可到底想自个儿生个嫡子。我寄人篱下,实在也是饱受人间冷暖。”
“官家......”
“后来淑元皇后心思成魇,活生生拖垮了自己的身体。那时我也即将成年出宫建府,却不想父皇听了钦天监的话,从宫外领了一个小皇后回来。”
“即使当时母亲已经做上贵妃之位,却依旧停不下来。为了我,也为了家族不再次遭到灭顶之灾,斗皇后、斗惠妃、斗曹妃。那三个女儿,搞得我和我的兄弟姐妹苦不堪言。”
黛隐这些年也有所耳闻,当年先帝薨逝前些年,这些皇子公主们莫名多出了许多麻烦。陷害、争宠、诬陷,那些日子,公主府亲王府便是全丰罗八卦的来源。
“黛隐,孤只想和你说,千万莫要自暴自弃。你还有许多人陪着,有孤陪着。”
黛隐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冷杨。即使已经快到四十,他依旧保养的极好,岁月给予他的只有一份自然的男子韵味。他的眼睛漆黑,却忽然有星子闪过,仿佛一窝暖池,直盯盯地产生漩涡,将人的灵魂吸入。
黛隐心中闪过一瞬间的悸动,如同轻柔的春风抚摸过她的身体。黛隐第一次正视这个名义上是她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