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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瓦伦迪尔,想想办法,你不能让我们的女儿喝下那该死的禁魔药剂,一定还有别的办法能够离开王都的不是吗?】
泰安娜哀求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瓦伦迪尔·冕卫,她此时后悔极了,她早该在女儿六岁生日结束的时候,就把女儿送往战争学院的。
但她实在担忧战争学院没办法照顾好她的女儿,也觉得凭借两边家族的权贵势力,是能够多守护女儿几年的,毕竟哪个贵族家庭能真的没有法师后代呢?
谁都没能想到,德玛西亚发生了那样大的祸事,嘉文三世死于法师之乱,新上任的嘉文四世发誓要将整个德玛西亚的法师全部抓起来送上刑台,以报国仇。
【泰安娜,我发誓如果我还能找到别的办法送女儿离开,我就绝对不会把这个东西带回来。搜魔人现在紧盯着各个王都的出口,他们巴不得送更多的人上刑台。】
瓦伦迪尔·冕卫紧紧的攥住手中的药剂,那是他宝贝女儿仅剩下的生路,但也是会让她体会到彻骨之痛的毒药。
【缇娅娜的丈夫是搜魔人的首领,盖伦如今更是接受了陛下的指令,他会协助搜魔人抓住所有的法师。现在,我们曾经依仗的,变成了女儿的敌人,我不能也不敢冒着风险用冕卫的名义送她离开。】
他痛苦的用手盖住了自己的脸,此刻他沮丧极了,如果可以,他很想摔碎手中这付出极大代价换回的药剂,但是他不能这样做。
泰安娜扶着桌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她打开了丈夫搀扶她的手臂,仅仅是从丈夫那抢过药剂,就花光了她的力气。
尽管她知道她的丈夫已经尽力了,泰安娜不该迁怒于他,可是她的女儿还这样小,不过是六岁五个月零三天的幼童,这个年龄喝下禁魔药剂,不光是要承受彻骨之痛,还会永久的对身体造成损伤。
从女儿出生起,就在泰安娜的精心看护下长大,她从没让女儿受过伤,她的女儿是个生下来就拥有着魔力的孩子。而在德玛西亚,魔力是原罪,亦是灾厄。
可那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是她和丈夫爱的结晶,纵然是灾厄,她作为妈妈也会一力承担一切。
但她的女儿很乖,泰安娜回忆着这六年来看护女儿成长的过程,她的女儿不但没有引来灾厄,反而让她成为了更幸福的人。
如今,她却要亲手将这毒药灌进女儿的身体里面,这让她怎么下得去手啊!
【泰安娜……泰安娜,让我去吧,让我做这件事,她该恨我的,是我这个做爸爸的太无能了,连自己的女儿都……】
瓦伦迪尔一把抱住了泰安娜,他哭着想要将药剂拿回到自己的手上,他为刚才那一刻的逃避深深的忏悔着。
而此时,一直都在门外的白夜·冕卫,毫不犹豫的推开了父母的房门,她的爸爸几乎是瞬间掏出手帕,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然后藏起了那瓶灰色的药剂。而她的妈妈则是低头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长裙,借此转换了一下心情,随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抬头笑着看她走了进来。
【怎么了,我的宝贝?你不是去找哥哥了吗,他昨晚和我说这次从无畏先锋团回来,给你带了很多有意思的诺克萨斯战利品,你收到了吗?来,快过来让妈妈亲亲。】
但是很显然泰安娜的情绪转换并不是很好,她每次情绪不好的时候,总会不自知的跟白夜说很多话,而且话题跳跃的极快。
白夜抿了抿唇,很显然爸爸妈妈并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她犹豫片刻看向了爸爸的身后,那里放着爸爸刚才藏起来的禁魔药剂。
【哥哥的东西我都收到了,但是……我感觉到了爸爸妈妈需要我。】
瓦伦迪尔愣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他一直都知道白夜很聪明,毕竟不聪明的法师大部分都因为魔力暴动被搜魔人捉走了,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早早地就开始服用禁魔药剂,变得更加愚笨,但是他没想到,他的宝贝女儿在没有接受任何魔力指导的情况下,已经能够应用魔力去感应这个世界了,不然哪怕顺着血缘,也没办法知道他们夫妻二人在说她的事情。
虽然瓦伦迪尔不是个法师,但因为白夜的出生,他费尽心思偷渡了很多关于法师的书籍回家,每一本他都有仔细的看过,这些基本知识,他了如指掌。
思索再三,他单膝跪在地上,平视着幼小的女儿,这是他跟女儿说要紧事时的习惯。
他觉得是时候,该把一切跟女儿说明白了。
【白夜,你应该知道的,你和哥哥是不一样,和爸爸妈妈也是不一样的。你问过爸爸,那些飘在你身边的,五颜六色的东西是什么,以前爸爸说过那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守护精灵,你还记得吧?】
【记得。】
回答间,白夜甚至还做了一个从身边抓握的状态,而那是瓦伦迪尔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事物。
【对不起,爸爸骗了你,那些其实是魔力。】
【没关系的爸爸,所以……我是法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