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橙光
沈御枢把一个纸团放在指上。
嗤,纸团与指尖相触的地方冒出一簇小火苗,越来越亮。橙色火焰在纸团上跳跃,她的身上也跃动着点点绿辉。
这就她运用“寄灵”的结果:调节自身体温,最高能调到两百度,用手指就能点燃纸团。
“也没多难嘛。”沈御枢翘着腿抖着翅膀,“我看我明天就能从‘寄灵’进化出‘异体’了。”
尊九敏吃着冰淇淋,不想搭理这只洋洋得意的大螳螂。他无话可说,她竟然真的在五分钟内就学会了“寄灵”,比他知道的任何人都快。上次怎么都学不会难道是耍他?
刚学会寄灵的人,首先会感到身体变得轻快,一段时间后,体力与脑力开始增强,像沈御枢这样立刻能将灵性熟练运用玩出花来的……寥寥可数。
但是!这就想进化出“异体”?你还差得远呢!
尊九敏睨了某个大放厥词的螳螂一眼。
按照尊族古老传承的解释:寄灵是将宇宙里游离的“灵性”引入躯体,形成一个小小的灵性池。尊族人要将灵池里的稀薄灵性凝结到近乎固体,“异体”才能从其中诞生。
身体是器皿,灵性寄存其中。
沈御枢却摇头。她觉得身体是植物,灵性是雨露。器皿的容量固定不变,植物却可以不断生长,每次吸收的雨露也越来越多。
她把这个感想和尊九敏说,后者讶异,因为沈御枢无师自通了一条定律:每个人的“容量”出生时就定型了。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引动灵性,往往就是因为他们不具备寄灵的前提,他们没有“容量”。
沈御枢想象不出“固定容量”是什么感觉。因为她时刻都在感到身体在变化,力量在增强,就连停滞进化的小行星都开始有了活跃起来的迹象。
她将这个感受说给尊九敏听,尊九敏沉默了一阵,转头让机器侍者给他来杯酒。他感受到了物种的天赋差异。人类一败涂地。
“‘小行星’是什么?你的亚空间?”
“小行星……”沈御枢想了一下,“就是小行星啊。很大的,能种辣椒。”
“……”
“咦,我还能把体温调到零度以下,你来握住我手试试。”
尊九敏没配合她。他面向窗外,浑身写满“生人熟人一概勿近”。他要再颓废一会儿,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刚才教出了个混世魔王。他是全人类的罪人……
沈御枢还在那里叭叭,边叭边玩着用手指点水成冰的游戏:“你干嘛又生气?哎你这孩子就是太爱想东想西,是不是又想和我说不要吃人那套?格局小了啊,你想,人被虫吃就会死,但如果所有人都是虫,那就无所谓人和虫的区别了,这就是那个什么,大同,对,宇宙大同!嘿!所以说……”
尊九敏绝望地听了两分钟,拂袖走了。
他走得太快,没看到沈御枢身上的绿辉开始闪烁,一种奇异的波动扩散开,以飞船为圆心,一个巨大行星的幻影快速成形。
与此同时,两百亿光年之外,绿目星系群与源河星系群的交界处,一颗直径四万千米的巨行星毫无征兆地出现,它的质量直接扭曲了四周的引力场,一艘途经的星际客船卷入了引力漩涡,客船里的人们如坠深渊,眼睁睁看着客船直直坠向巨行星,即将粉身碎骨。
两百亿光年之外,沈御枢停止了将灵性凝结成“异体”的尝试,飞船外的巨大星球幻影随之消失。
同一时间,巨行星也消失了。星际客船里的人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兀又神秘。巨行星刚才盘踞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只有还在震荡的引力波证明方才的一切不是噩梦。所有人都得救了。
“是神!”
“是神迹!”
所有乘客都在这一刻成了坚定的有神论者。
另一边,源河星系群的边缘,一艘黑船内,沈御枢甩甩手,无聊地张望,一眼瞧到尊九敏杯里还有甜酒没喝完,遵循不浪费的本能,她凑过去端起来一口闷,然后一抬头,就发现飞船外面,远处,奇妙荧光在闪烁。
有东西!
大螳螂眯起眼,像发现雏鸟的野猫,翅膀蠢蠢欲动。前两次被打劫,有趣还有奖励(野生补给),她早就等着再来一次了。
她手指摸着下唇,盯着那忽闪忽闪的荧光。
转头侧耳听,尊九敏已经回房了。
她给总控下了指令,然后往飞船的出口走,路上谁也没惊动,一路来到舱门前,套上了宇航服,打开舱门,跃出飞船。
黑暗如深渊般将她包裹。
宇航服从多个方向朝外喷射气流,仿佛拖着数条小小的彗星尾巴。
她不断加速,终于靠近了光点,而光点后的巨大暗影也显现出来:一艘大飞船,浑身漆黑,海胆形状,船体不断溢出淡橙光点,一闪即灭。船身静止不动。
沈御枢绕了船一圈,边走边敲,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