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头(三)
她的血可驱散蛊虫,对它们却不致死,流火不同,一道火光打出去一了百了,但阳离下落不明,最可怕的后果……
阳离恐变成它们其中之一。
镜焲掌心扣住袭击的面具人,狠摔在地,面具碎裂之际,流火燃起,蛊虫也随之化为乌有。
归海聿凃黑袍上曼珠沙华的花蕊,寻着面具,如针芒齐射。
“找到了。”
华凌祁的咒文锁一端拴住一个扭动的面具人,与其他的面具人不同,他的颜色呈暗红。她用力扯动咒文锁,将擒住的面具人拉到一侧,镜焲掌心燃起凶猛的流火,将面具人燃烧殆尽。
“这是?”南风跑出结界,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怪物”。
“阳离。”齐琡不忍说道。
南风咬着嘴角忍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城墙外的那层皮,真的是......”
他泪流满面,转身跑去城外。
华凌祁厉声道:“齐琡,跟着南风。”
尚颜湫躲得远远地,指着被捉住的神志不清的面具人,说:“他真是阳离?那,那他身上是不是也有蛊虫?这面具怎么取下来?他还活着吗?”
没人回答他。
他们之前遇到的面具人,更像境中的寄生虫,受境主影响攻击入境者,他们只要完成境主执念也有可能全身而退。
谁都不知道阳离遇到了什么,遭到这样的迫害......
镜焲蹲到无觉面前,仔细打量,他手中燃起小簇流火在无觉身上游走,不料,从无觉口中耳中鼻腔里钻出几只蛊虫,他毫不犹豫地将流火打出去。
少顷,无觉转醒。
尚颜湫急忙问道:“禅师,你们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变成这样?”
无觉的嗓子受损,捂着脖子发不出声音。
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境主。
归海聿凃忽然低声说:“醒了。”
土壤层里爬满随时破土而出的花生秧苗,远处结大的花生,脱落了壳,露出两个叠在一起的鬼头花生。
镜焲与华凌祁相互对视。
整座城,宛若一张慈眉善目的女人脸,缓缓睁开了双眸。
阳离体内有蛊虫,但脸上的面具不能打碎,只能等解决了境主,南风他们找到皮再说。
镜焲给阳离设置了结界,让他独自发疯。
轩辕弓搭上三道流火箭矢,镜焲沉声静气,箭矢分散如天火降世,打到鬼头花生上,泣血的花生飞溅赤红的液体,染红了天。
耳中环绕响起女人阴沉的笑声,愉悦的、痛苦的、愤懑的、释然的、哀怨的......
华凌祁抬头看了看半空,日头蒙上的那层黑渐变褪色,这时才发觉,竟比常见的太阳大很多,像是......
“阳燧。”华凌祁呢喃道。
镜焲也看向天空,说:“等那层黑色全部消失,这里将成为一片火海。”
归海聿凃提醒道:“境主已醒,若再用火,境破不了,他们会困死在此处。”
这也是镜焲担忧的。
华凌祁挥刀斩断尚颜湫脚边的秧苗,他哭喊道:“怎么看着像是女人的怨气,怕不是让男人活,是女人想活吧!”
华凌祁猛然惊醒,活儿庄的男子活不过三十岁,一男子妻妾成群已成常态,女人们最大的职责便是不停生子。
那一男子死后,他的妻妾们如何处置?
有人要的肆意哄抢,那没人要的呢?
乱葬岗上,葬的都是什么人......
华凌祁不敢想。
她掏出短刀,划破指腹,血抹到唇边,闭眸低声轻唤齐琡。
血滴在地上,那些靠近的秧苗被烫伤,迅速后退,让出一片空地。
她记起入境前,骆煜安说她体内有莲珠和大巫炼制的蛊虫,所以这里的蛊虫惧怕她,加上血......竟是这样么?
这时,齐琡扶着满身污血的南风往回走,被秧苗缠住,华凌祁又划拨掌心,从土里拔出一串秧苗,那些如蟒蛇似的鬼头花生秧颤巍巍的退缩到地下。
镜焲脸色阴沉,握起她的手,担忧道:“你这是亲自把血喂给境主了。”
归海聿凃也很冷:“境主怕是无休止地找你喂血。”
解救的齐琡和南风走近,南风手中空无一物,他沮丧地说:“主子,怪我无能,我没找到......”
“没找到就对了,那不属于阳离。”镜焲看了眼结界中的阳离,说,“找不到就再长一层。”
无觉听到他这样说,惊慌地握着他的手臂,直摇头。
结界里的阳离捂着面具痛苦地在地上扭动,喉间不时发出呜咽低吼。
“主子,求求你救救阳哥。”南风满眼含泪,悲恸地看着镜焲,“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阳哥,阳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