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
子还要睡觉呢。”
赵寒从怀里掏出两张钞票,递给他,“带上你相好去路口开间房,算我请你。”
男人扭捏了几秒,站起身将钱塞进了兜里,转头掀开门口的破布往里头喊了一句,没过多久,屋子里头就钻出来一个衣服敞开着的女人,踏上了门口的高跟鞋,跟着男人走了。
赵寒才作罢,走到了棚屋的另一个门,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杜羽风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呕吐味、排泄物、酒味、烟味……
简直是大杂烩。
赵寒眉头微蹙,面上还算镇定,杜羽风不愿落后,强忍着恶心,站在了赵寒的后边儿。
赵寒四下打量了一下油迹斑斑的屋子,这本是一间完整的棚屋,但是被人用布分成了两个屋子,于根住右边那间。这里啤酒瓶和脏乱的衣服堆在一块儿,轮胎堆在一起加上木板组成了桌子。
赵寒也不在意,直接坐在了秃了皮的沙发上。
杜羽风想了想,到底还是没坐。
“于根是吧。”赵寒往后一靠,右腿搭在了左腿上边儿,眯眼瞧他。
老伯坐在地上,靠着一把四只脚涂满了五颜六色的椅子,右手拿了一个酒瓶,眼神迷离,被赵寒这一声呼喊悠悠转醒。
红色的酒糟鼻耸动了一下,于根举起左手挠了挠自己的脸,看向坐在沙发上的赵寒,醉醺醺道,“你……是谁?怎么坐在我家沙发上?”
“不用紧张,问点事情。”赵寒翘了二郎腿,腿一抖一抖的。
“我可不欠你们什么钱了!我都没了!没了!”于根的酒瓶在地上一砸,发出当啷的响声。
“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你不会失去一分钱。”赵寒露出一分恶劣的笑,“于晓天是你侄子吧。”
“是,怎么,他又欠钱了,我是他大伯,我不替他还的!”于根摇起手,甚至妄图想站起身来,恶狠狠道,“他爸自己没出息,年纪轻轻死了,可是我也没钱,我可没那个义务帮他还。”
赵寒放下腿,身子往前一探:“是,我们找于晓天有事,只要你都说了,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前段时间借给于晓天一艘船是吧,还记得吧。”
“对!他到现在还没还给我!哎呦,你看我是真没钱……”于根指了指外头,低声道,“你去找他去呗。”
赵寒懒得跟他废话:“那艘船长什么样子,什么材质,有什么特征,最好是有什么能快读分辨他的办法,知道都说一下,”
“呃,就是普通的破旧渔船,甲板都生了锈用不着了,船身有我用红色油漆写的根,那什么……我也不知道他问我借来干什么。”于根抬眼望了眼赵寒,“你问这干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赵寒瞪了他一眼,“他什么时候问你借的这艘船?”
“好几个月前吧,好像是四月份,还是三月份。”
“他有说要那条船做什么吗?”
“没说。”于根开口,胡须黑白交杂,零乱邋遢。
“没事了,你好好休息。”赵寒站起来,走到了屋子外边儿。
杜羽风也如蒙大赦的跟了出来,夸张地呼了口气,清新的江风一下子就让他神清气爽,屋子里糟糕的酒味真让人犯呕。
赵寒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想要的号码。
“喂,打捞队吗,麻烦来一下,就是在小市仓库附近帮我打捞一下沉船,目标大比较明显,民用渔船,对,船身有个红色油漆写的根。辛苦了,麻烦快点。”
赵寒摁掉了电话,转头看向杜羽风:“看什么,人都看傻了,走吧,去开车,我们去接打捞队。”
“赵队,你真厉害,怎么就想到是沉船做的延时装置!”
“不,我还啥都没说呢,你就一句点破了。”赵寒从小杜手里拿过车钥匙,“我来开吧,看你这兴奋样,果然是年轻人。你是不是马上就转正了?”
“哎,这还要您说吗,联想到沉船这步才是最难的!”杜羽风小步快跑跟上赵寒的步伐,“赵队,您真厉害,您知道吗,我读书的时候就是你粉丝了,我是E市警校的。”
“我知道,我看过你简历。”赵寒拉开驾驶座坐了进去,发动了汽车,转头看向小杜,“你挺聪明的,等今儿回去就可以转正了,我给你签名,以后跟着我干,我当你师父。”
“啊!真的吗?!”杜羽风的两只眼睛好像在放光。
“真的,得了,别这样看着我,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自然而然也会厉害的。”赵寒失笑,将挎包丢给了他,“留着点心情,等着吧,于晓天这回是肯定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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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间的对讲机传出声音:“各部门注意,船上来了!”
工地灯在岸上一闪一闪,起吊机的机械臂像一只巨兽在黑暗中缓缓抬起头颅,水面潮涌,一艘破败的渔船从水中显现。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