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嗯,我知道了,我明天过去。”
鹿童言挂上电话,看了眼账户余额,同时翻了备忘录,上面清晰的列着最近一段时间的行程。
她喝的半醉,也没准备再回去,站在24楼凸出去的阳台,靠着栏杆,俯瞰北徽市区。
柏油路上车灯点点,宛若一条巨大游龙,汽笛声飘渺,来往行人如织。
已值深夜,对面写字楼灯火通明,再旁边是商业广场,上面挂着巨幅广告牌。
女人妆容精致,乌发红唇,对着镜头眸光淡淡,左手抚上右肩,右手拿着黑管口红,瓶身镌刻金色LOGO,是一种属于上层社会的高贵与优雅,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侧面附着广告语:
人生不被定义,你当如风般自由。
鹿童言心里跟着念了句,从包里翻出烟盒,抽出一根含在嘴里,熟练的点上。
修长手臂搭在栏杆上,白的晃眼,一只脚踩着栏杆上,青白色的烟雾吐出,搭配着这张清纯的脸,有种说不出来的欲感。
侧脸弧度皎好,垂下来的长睫浓密,烟雾在脸前盘旋,像古时纱布后的美人。
身后传来一声咔哒的声音,鹿童言心里一惊,条件反射般的将半根烟仍在地上,帆布鞋踩上去。
那一瞬间,她脑海闪过最坏的想法是被狗仔拍到了。
听岑叶宁说这边安保很好,又是24层,刚刚才没忍住。
鹿童言转过身,干净的眸子里闪过惊措慌张,看到陈错从走廊拐角过来。
他手上拿着银色的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的扣着,火光上下跳跃,手背上青筋明显。
似乎是才注意到这边站着人,他懒散的撩起眼皮看他,瞳仁很黑,像是被墨水淬过的寒冰。
鹿童言下意识地拢头发,手指到耳边才发现自己今天扎的马尾,又尴尬的放下去,咬了下唇。
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刚刚,应该没看见。
陈错走到另一边,两个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
一时无言,只有若即若离的风在她和他之间穿过。
视线不免往他那边看,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对面灯火照在他脸上,侧颜凌厉,薄唇微抿,黑色衬衫被风吹的往后,显露出一段窄腰,
她本来以为陈错也是上来抽烟,但他只是倚着栏杆,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看起来意兴阑珊。
察觉到身边人的注视,他转过脸,鹿童言没来得及收回眼,两人视线相撞。
陈错挑了下眉,那神情好像在说:偷看我?
她不自然的清了下喉咙,想了两秒,掩饰性说道: “那个,欢迎回国。”
干巴巴的语气,拙劣的演技,欢迎回国,她到底在说什么,鹿童言心里懊恼,抿唇去看他的反应。
不过效果好像不错,他脸色好像缓了一些,淡淡嗯了一声,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陈错淡淡扫她一眼,合上打火机收进裤兜里, “怎么选择了这个职业?”
“嗯?”她抬起头,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错靠在栏杆边,目光平视着前面那栋写字楼,怕她没听懂一样,又补充道: “当初不是要当作家来着。”
一句话,鹿童言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景象,最后定格在两幅画面上。
前一帧,窗外昏暗的天,教室里人早已走光,她趴在桌子上,看着窗户上滑下的雨滴。
有人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脚尖踢了踢她的桌腿,身上带着淡淡纸莎草的味道。
后一帧,洁白的病床,冰冷的医疗器械,她转过身,自己一个人在空旷的病房里,窒息感扑面而来,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整日转在名利场里,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鹿童言眼底涌上湿意,别过脸。
寒风从下钻进裤管,顺着小腿往上蔓延,她缩了下肩膀,巨幅广告牌上的女人没有表情,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干。
鹿童言理智渐渐回笼,笑了笑, “是么,我都不记得了,可能是做这个比较赚钱吧。”
她清楚怎们说,会让他离开,远离自己,不给她留一点遐想的余地。
果然,下一秒,陈错脸色陡然沉了下去,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错身而过的时候,他说: “你还真是会权衡利弊,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死死咬住唇瓣,泪眼朦胧。
等人走后,鹿童言从包里抽出纸巾,蹲下身,将烟头包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
第二天进了工作室,助理悠悠看见她,惊讶问道, “眼睛怎么肿了?没睡好?”
鹿童言往镜子里看了眼,昨天睡觉前拿冰块敷了,可还是没有完全消肿,她走过去坐下, “晚上睡觉前水喝多了。”
“那你今天晚上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