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辱
“他又搞什么幺蛾子!”李义心中恨极了那胡兹原辅宰,颇不耐烦地怒目圆瞪着朝那来禀报的小兵喝道,“我看他是皮痒!”边说,边握着拳头,迈开大步朝关押百里昊天的营帐急行而去。
“大势已去,他岂能甘心。”文棠蹙眉,急步跟上李义,也匆匆而去。
百里昊天而今名义上仍是胡兹辅宰,虽是重俘,却无绳索镣铐加身,只被限制在营帐内,由郭家军兵士严加看管,行动不得自由而已。行至到帐外,文棠就听到那熟悉的嘶咆声,吼得是声嘶力竭,响彻如雷。
“我胡兹与你齐国世代血仇,不共戴天,而今你们不过赢了区区一战,便想我胡兹俯首称臣,简直是痴心妄想!”紧接着从账内传来一阵东西摔落的“咚咚”声。
“不识好歹的东西,白费了我的羊汤。”李义的声音自帐内传来。
听到百里昊天撕心裂肺的吼叫,文棠不屑地轻撇樱唇,忖道:“他如今自身难保,还想着要破坏齐胡和谈。”她大步上前,掀帐而入,冷声大喝:“痴心妄想的人是你才对!”
李义先于文棠入帐,已命人将百里昊天死死擒住。他手中拿着一团破布,正欲塞入百里昊天口中,见文棠入帐,怔道:“公主怎么来了?”
文棠未答,只死死盯着百里昊天,一字一顿道:“胡兹大王忙着肃奸,哪还有工夫与我大齐打仗!”
此时的百里昊天格外狼狈,被两名兵士押着匐倒在地,脸颊贴在尘土上,头发蓬乱披散而开,衣衫凌乱,灰头土脸,全然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只余浓浓萧瑟。他吃力地抬起头,双目红肿泣血,瞪向文棠,嘶哑着恨声道:“你还没死?”
文棠行至百里昊天身旁,蹲下身来,微笑着轻声道:“我赐号安平,自然是福大命大,长命百岁的,岂会轻易受小人所害。”她边说着,边伸手搭在百里昊天手脉之上,蹙眉说着:“没想到你恶贯满盈,如今中了双毒,还能如此中气十足,老天真是不长眼。”
百里昊天本就中有蛊毒,在决战那日又被五毒蛊王咬了一口,双毒交缠,现在应最是气虚体弱之时,没想到他撑着一口气,高声喝骂起来竟还能如此着力。文棠知蛊懂毒,浅懂些许医理,阅了百里昊天的脉象,心下也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筋脉俱断!”
李义向文棠解释:“此人阴险狠毒,主帅已断了他筋脉,废了他的功夫。”
“呸!”百里昊天狠啐一口,骂道,“郭钰不过是我手下败将,此番在我中毒,功夫不得施展的时候,趁人之危,断我筋脉。他自诩是光明磊落的名门之后,却在背后使如此下作手段,简直无耻至极,看来名门也不过是沽名钓誉、藏污纳垢之所罢了。”百里昊天骂到激动处,唾沫横飞,开始喘起气来,音调却不降反升:“齐国小人,此生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若是日后落在我手里......”
“住嘴!我们主帅岂是你能随便置喙的。”李义哪里能忍别人贬低郭钰,猛地抬脚踢在百里昊天腰部,指着他鼻子叱道:“你才是手下败将,竟敢犟嘴辱骂我军主帅,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重!”说罢,李义又朝百里昊天踢了一脚。今时不同往日,百里昊天身体孱弱,武功尽废,不堪受击,不禁哼出声来。李义冷笑一声,蹲身就要将手中破布塞入其口中。
“日后落在你手里?原来你尚存如此妄想!”郭钰人未入帐,声先至。
“主帅!”李义向帐门口望去,正见郭钰掀帘而入。
“若你是条真汉子,我倒也愿与你单打独斗,分出个胜负来。可你......”郭钰甚为不屑地冷哼一声,横眼扫了帐内情况,见到地面一片狼藉,一只木碗卧在角落,碗内还淌着未干的汤水,心中一片了然,又瞟了眼李义手中破布,命道,“不用堵他的口,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些什么来。”
“是。”李义收回手,攥紧了那破布,又狠狠瞪了百里昊天一眼。
郭钰行至文棠身侧,温言问道:“怎么来了这儿?”二人目光相接,文棠微微笑着,只俏皮反问道:“你不也来了吗?”
百里昊天仍在叫嚣着:“郭家不是向来自诩清高坦荡吗?趁人之危算什么正人君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大丈夫?”
郭钰负手,上前两步至百里昊天身前,轻笑一声,道:“好歹也曾是胡兹辅宰,怎会如此幼稚?难道觉得被你激将两句,我便会一怒之下,让你有机可趁吗?再说,与你这种小人,何需讲什么正人君子,何需讲什么英雄好汉大丈夫?”
百里昊天瞪着一双眼,目眦欲裂,口中呜呜喘着粗气,看起来气得不轻。
郭钰抬眼向众人道:“你们都先出去。”
郭家军令行禁止,此时主帅下令,无人敢不从。李义答应了一声,便率先出了帐去。接着,账内其他兵士们也鱼贯而出,仅剩押着百里昊天的那两名兵士尚未有动身之态。郭钰长眼望去,令道:“你们也出去吧。”那两名兵士不敢违令,即刻立起身来,也向帐外退去。
百里昊天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