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绢
,竟然担下了所有罪名。”文棠憋不住满腔愤恨,嘤嘤道。
郭钰轻声安慰:“楚王为了天下黎民独自担下惊天罪名,天终不负所愿,还了他一个清平世道。”
“但他,却能安心地做他的皇帝。”明白真相后,文棠心痛难忍,帝后待她的好都成了镜花水月的虚伪。
忠义难两全,郭钰轻叹一声,以他的立场,如今是左右为难。
文棠已想清楚了所有一切,亦终于不再压抑自己,哭泣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困扰多时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万千可能,偏偏却是最残酷、最难以接受那个。楚王身处偏远,能在边关危急之时及时回京,并非是有千里眼、顺风耳,而是他的同母胎兄赵闵以信通传,力劝他回京的。在诛杀奸相,力挽狂澜之后,他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嘉奖,反而被成文帝以谋反论罪。更为可悲可叹的是,他默默承担了一切,即便是走到生命的尽头,也没有向任何人透漏过事情真相。最为讽刺的是,怂恿他入京的那位,为了一己安危荣华,可耻地隐瞒了真相,让自己的弟弟做了替死鬼。
黑夜沉沉,狂风大起,惊雷一阵,天色将雨。
冰冷的雨点打到文棠的头上,混在泪水中,顺着脸颊而下。郭钰扶着文棠,到一旁的山岩下躲雨,依偎在郭钰怀中,文棠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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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珍宝斋中,路鸣正在替祁掌柜包扎腹部伤口,一旁的书桌上放置着一支染血的簪子。
“这伤口有点深,没想到那小妮子还真不好对付。”路鸣小心翼翼地为祁掌柜上了金创药,再用白布一圈一圈包住伤口。
祁掌柜虚闭双目,低声道:“是我小看她了,不过也算是打探清了虚实,日后再不可小觑于她。”
路鸣点点头:“幸好咱们早就提前摸清了木山一带的地形,今次您掉落冰潭,真是凶险万分。”他顿了顿,皱眉思忖了会儿,又道:“其实天成说得很有道理,现在是特殊时刻,咱们不能因小失大。”
祁掌柜抬眼,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此时狂风大作,夹着雨滴拍打窗棂,传出噼啪的声响。
见祁掌柜并不回话,路鸣继续说道:“如今一切都照先前计划顺利进行,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为了区区一名女子打草惊蛇,实在得不偿失。”
祁掌柜转头盯着路鸣,半晌轻叹一声道:“这道理我并非不明白,可少辅宰要的人,无论如何,咱们都必须得办到。不过,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大计更为紧要,要不咱们在这儿隐姓埋名这么些年,都白熬了。”
路鸣应道:“等到大事成了,抓一个小妮子如同探囊取物,易如反掌,不怕她会跑掉。”他用白布将祁掌柜腹部伤口裹好后,用金剪剪下布头,又轻声道:“师父,您受了伤,这几日就好好休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行了。”
祁掌柜摇摇头,回道:“事到如今,哪里是能休息的时候,我受伤的消息切不可告诉他人,这个时候断断不能出任何差池。你明日想办法联系到天成和玲儿,吩咐他们继续抓紧依计行事,只要把定襄候府这个大患除去,剩下的就没妨碍了。”
路鸣恭敬应是,又问:“那和使大人那边?”
祁掌柜微微一笑,道:“大人那边颇为顺利,大齐右相利欲熏心早与我国暗中结下联盟,同意用边境五城换取我国支持。”
“那太子的意思呢?”
“太子在这大齐朝中地位岌岌可危,他有的选吗?不过是右相手中的傀儡罢了。”
路鸣思之有理,也不禁嘴角上扬,得意地笑了起来。
“轰隆”的巨大雷声,伴着刺眼白光,一道闪电划过窗棂。祁掌柜缓缓闭上双目,一摆手道:“我还得再仔细思量思量,此番机会难得,必得确保万无一失,若是失手,便再无机会了。”
路鸣见状,收拾好医药盘碗,默默后退,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