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功
熙失望透顶,为此,还单独把他叫到乾清宫数落了一顿。
太子一连挨了两次骂,心情是沮丧不已,回到自己的寝宫对着一屋子的奴才大发雷霆。
既有当了三十多年太子的烦闷,更有直郡王背着他向康熙立功的埋怨,还有对四爷的恼恨,在背后已不知骂过他多少回。
“国库银子不足,四弟不仅不想法子盖过去,还自己主动抖了出来,这很明显就是冲本太子而来。”
被自己人背叛了,他心中的火气怎么也压不下去,只能苦了这些做奴才的。
正当他对着奴才嗷嗷大叫时,四爷跟十三爷的影像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太子瞪着血红的眼睛,问道: “本太子想知道,这次的差事你怎么会让了出去,为什么你连争都不争一下。”
四爷稍作思索,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不由反问道:“太子爷认为臣弟该去?”
太子被气得手指一阵哆嗦,继而又故作平静,“你是真不想做这个钦差大臣?”
“筹款得罪一帮人,万一差事办砸了,太子爷也不好向皇阿玛交差,毕竟是几百多万两的真金白银,又有谁会无条件支持?”
“你……四弟,你很精明,你比本太子会算计,但是本太子不相信你是为本太子着想。”
略显沉闷的气氛让十三爷略感不适,当即便朝着四爷挤眉弄眼,想让他闭嘴别再说了。
四爷却视而不见,太子的脾气再坏,他都不惧,“八弟他们已经离开了京城,太子爷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太子攥着拳头,眼中嗜血的恨意迸发着,他恨恨道:“你是本太子的人,你要是办好了差事,本太子还可以虚伪邀名,可是你刚才这些话,就是有心躲避。”
四爷深知权斗的奥秘之处,一个人身在权力场,倘若不懂得保护自己,便离死不远了,更谈不上委以重任。
真正决战没来临之前,他不愿过早的暴露自己,他虽有忧国忧民之心,但也会适当耍弄手腕,不会总是直来直去。
他冷冰冰说道:“臣弟就是想去,也该由太子爷保荐,而不是臣弟毛遂自荐。”
这话让太子甚是恼怒,咬了咬牙道:“你是需要拿本太子做你的挡箭牌,为自己挡住更多的明枪暗箭。”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森寒,十三爷莫名感到胆寒,深怕四爷再次说错话,招了太子的怒,急忙站到了两人的中间。
“本太子告诉你们,最好不要算计到本太子头上。”太子的声音有些别扭,似极力的压抑着愤怒情绪,“平时你们在皇阿玛眼中温驯如羔羊,但是本太子知道你们的诡诈。”
有十三爷从中阻拦,四爷竭尽压下了心底翻腾的怒火,好让太子心中的愤然不满消散。
面对冷傲孤绝、心机深沉的四爷,太子一时之间拿不到他的短处,只能学他的皇阿玛把人扣在这里狠狠的臭骂。
他的厉斥从和风细雨到狂风大作,再到闪电冰雹,最后风平浪静,精疲力尽,才把人给轰走了。
刚出毓庆宫,四爷被白初念堵到了,她一双美目闪闪发亮,像只精明的小狐狸,“太子爷行事乖张,脾气火爆,所有情绪都在脸上,可以通过察言观色便能拿捏,四爷大可以忽略他。”
四爷眸光微黯,“你还知道些什么?”
白初念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浮现在唇角,温言温语道:“太子爷大小事务,从不亲力亲为,所有的事都由下属去领会执行,执行错了也不用担责任,还得有人为他背黑锅的担当,四爷跟在太子爷身边这么久,应该比奴婢更加了解他的为人。”
四爷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但眼底却还是悄然的闪过一抹不自然。
自她人生逆转之后,变得越来越高深莫测,让人应对起来毫无头绪,她的心思深沉难测,让人不得不警觉,更加谨小慎微。
“太子爷不想为皇上分忧解救灾民,他只想贪图快乐,最怕受苦受累,还想着抢别人的功劳。”白初念清丽秀雅的面容荡漾着浅浅的笑意,“奴婢说的对吗?”
十三爷心中微讶,这个女人当真是真人不露相,他掩下心中的微微恐慌,平声问道:“那你知道皇上此次派八爷去江南的目的了?”
“是筹款啊,而且八爷铁定会盯上江南盐商。”
“你就这么确定?”
“八爷可以逼着盐商为朝廷捐出银子,这个差事对他很容易,但是对于旁人就没这么轻松了。”白初念冷脸上浅含着疏离的笑,却透着让人看不穿的深邃,“论赚钱最快便是朝廷垄断的行业,最有钱的那便是盐商,国库无钱,是因为钱都流入到他们的钱袋中,这也是朝廷的一个弊端。八爷可以以朝廷的名义向那些富商借钱,可是他不会这么做,那些盐商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八爷想让他们连本带利的全吐出来,要他们自觉自愿的认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