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
江南。
四月的天,草长莺飞,气温甚为舒服。
程十鸢在客栈里一束花一束花的绑着,花朵在她的手下仿佛有了灵魂,一朵朵扎堆在一起,每一束,似乎都有一个故事。
这一个月来,裴晏没事就常常来帮程十鸢打下手。
和她一起去江边采花,或是像现在这样帮她处理花枝,一起包花。
她边挑边包,有时候还会问问裴晏的意见:“是这朵栀子花放在这里好看呢还是换成槐花?”
这种问题,对于裴晏来讲无法适从。他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太大区别。
通常这种时候,一般就是程十鸢自己拿主意,只有实在拿不定主意时,会跑去找花宛禾,花宛禾总是会细细思索一番然后给她一个完美的答案。
程十鸢如今是江南有名的采花女,她手里的花束搭配的永远完美,让人看着便被引去目光。
裴晏看着她认真又执着的模样,似乎回到了从前,他在山上随手扯过柳条来编织花环,他在一旁摘些花朵来供她择选。那时她总是会看着他采来的花朵,神色无奈:“你就这般眼光啊。”
她从小就那么聪明有灵气,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
那被她嫌弃地说着“这般眼光”的人,后来还是喜欢上了不一般的她。
外面传来淅淅沥沥。
程十鸢抬起头来看向客栈的门外,雨水似断线般顺着屋檐滑落。
“下雨了。”
她手中拿着花,慢慢直起身子。
裴晏也看向窗外,回应:“是啊,下雨了。”
一季花开风扰梦,春雨萧幕滴丝垂。春花盛开照旧,舍宁繁花护。
天青色等烟雨,江南又怎么能没有雨?
那样好的景色,即使下雨,也是美的。
程十鸢从裴晏手里拿过最后一支花,细细捆扎。她温润携揉缕浅笑靥,心满意足的把一束束花放进篮子里,清衣素颜,看着他道:“今日下雨,还要同我一起吗?”
裴晏淡淡点头,拿起客栈门口的油纸伞道:“走吧。”
走在下着雨的江南,雾丝云散,烟雨朦胧,恍惚了裴晏的视线。
青石板上点点顺着伞沿滑下,街上人少,程十鸢依旧人来人往的打着招呼。从小到大,她一直这般开朗,一条街看着长大的女孩子,几乎人人都认识她。
裴晏为她撑着伞,把她看在眼里,如天空放晴。在这场春雨中,程十鸢是他世界里,那唯一的阳。
她寻了个既空旷又能避雨的地方把花摆好,被雨水洗刷过的花朵那般的娇艳清香。
裴晏问她:“这些都要卖出去吗?”
程十鸢笑笑:“当然要都卖出去了,我这采花娘子可不经常出来卖花,只要我出来卖,大家就一定会出来买。”
他笑道:“跟你出来这几次,还真没见过你哪次篮筐里有余花的。”
程十鸢看着他,佯做苦恼:“没办法,脸就是招牌嘛。”
裴晏今年二十五了,程十鸢也不过二十四岁。
这个年纪还没嫁人的女子,总归是会落人口舌的。
裴晏知道,像程十鸢这般的女子,无论是年少还是现在,都足以让无数男人为她倾倒。
他之前听她说过,这些年来,去程家提亲的青年才俊诚心求娶的好儿郎并不少。
可程十鸢都拒绝了。
可为何拒绝,她自己也说不清。
就是没有心动的感觉了。
裴晏没有问过她为何拒绝的原因,程十鸢自己也没说。
反正,只要是她程十鸢不想做的事情,就没有人能逼她。
程十鸢和裴晏,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或许是当初她心动的太早,也或许是他心动的太晚,两人擦肩而过时,姻缘,便也擦肩而过了。
……
大夏国。
自那日大夏王下令查那罪臣之子,不到半日就已经有了眉目。
柳钧尧住的东明殿被禁军包围。
大夏王甩袍而入身后还跟着木格王,直直对上柳钧尧凌厉冷冽的眉眼。
还有跟在他身边那瘦小的身躯。
杨承。
大夏王怒火迸发,眸色血红着疾步上前,那气势,似乎就要将杨承撕碎。
可只是瞬间,一个身子直直挡在杨承面前。
大夏王伸手便要把柳钧尧推开,可手腕却被柳钧尧狠狠攒住,其力气之大入钳般痛彻他的腕骨,死要折断。
跟在大夏王身边的禁军瞬间拔剑朝向柳钧尧。
不远处的木格王眉头微皱,大夏王狠狠瞪着他大喊:“柳钧尧!”
柳钧尧钳制着大夏王手腕的手将他一把推开。
“王上,这是要来我身边拿人吗?”他声音似那冰潭冷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