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
利用自然天气制造一出完美意外,还真挺可怕的。”
孟溪总结道,“除了对天气和路况熟悉,还得在班里有一定号召力,最重要的是要有杀/人的理由。”
“我这样团结友爱、乐于助人的好学生谁会想杀我呢?”
刚说完,手机电筒十分应景地熄灭,山洞里再次陷入黑暗。
“你的手机还有电吗?”孟溪在黑暗中拍了拍秦昭。
一阵悉悉索索的翻找声后,秦昭道:“我手机丢了。”
“哈?该不会你刨土太投入,掉地里了吧?”
“我去找。”秦昭起身,却被孟溪拉住手臂。
“雨都还没停,大晚上的看得清吗?”
冰块一般的触感传入孟溪的指尖,“这么冷?坐下来抱着我,你这样会失温。”
见秦昭没有动作,孟溪手上加了把劲,迫使秦昭坐下,“我现在有点发烧,你就当我是个人形火炉,不用客气。”
秦昭浑身冰冷,四肢已经开始僵化,意识逐渐不由他控制,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孟溪,紧紧贴着她的身体,攫取她身上的热量。
每一寸肌/肤都紧贴着,他仍觉得远远不够,迷迷糊糊间找到了她温暖柔软的唇。
辗转湿热的吻让两个人都迅速升温,意识回笼,秦昭往后退,却被一只手挡住,将这个吻推向更深处。
雨声潺潺,激荡的洪流在心中翻涌,秦昭闭上眼,任由自己死在汹涌的洪流中。
*
孟溪昨晚烧得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雨已经停了,明亮的太阳光从洞口照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孟溪揉了揉眼睛,发现身上披着秦昭的外套,湿润的衣服经过一夜的体温烘烤已经大干。
身旁的秦昭安静地闭着眼,呼吸平稳,脸色比昨晚好了不少,浓密的长睫在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睡着了看上去顺眼多了,孟溪心想。
孟溪的烧已经退了,但后背伤口的灼痛却往外扩散,估计已经化脓感染。
她试着活动背部,发现仍动不了,骨肉摩/擦的酸爽差点让她疼出眼泪。
“嘶——”
“怎么了?”秦昭惊坐起来,紧张道。
孟溪摆摆手,“没事,我活动活动,你接着睡吧。”
“昨天晚上我……”
秦昭刚一开口就被刹车的声音打断。
“嘀嘀”,锁车的声音响起,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戴黑色鸭舌帽的少年逆着光从洞口走来,一夜没合眼,眼下透着淡淡的乌青。
“你们没事吧?”司阑走到两人面前。
“有事。老板,我,工伤。打钱。”孟溪简洁明了地提出要求。
“伤哪儿了?”司阑上下打量,没看见伤口,只隐隐觉得孟溪的坐姿有些怪异。
“我也不太清楚,估计是背部,总之我现在动不了了,得靠你抬出去。”
“行。先出去再说。”
司阑正要拽着胳膊把孟溪扶起来,却被秦昭抢先一步,托着后颈和膝弯把孟溪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你的手不想要了是吗?”
秦昭抱着孟溪径直往外走,对她的命令置若罔闻。
*
越野车在山间飞速行驶,不多时,便到了山脚下。
“你们是怎么落单的?”司阑看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两人气氛诡异。
孟溪摇摇头,“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回营地时大巴车已经开走了。为了避免车上的人出事,我们去了信号塔附近发消息给你。后来遇到了点意外,运气不好摔了一跤,只好躲到山洞里等救援,然后你就来了。”
“对了,其他人没事吧?”
“没事。”司阑猛打方向盘穿过急转弯,“除了林止杨和元艺。”
“他们怎么了?”孟溪问。
“和其他人走散了,估计遇上了泥石流,我找到他们时,他们被埋在土里,已经没气了。”司阑解释道。
秦昭看向窗外,握紧皮开肉绽的拳头,干燥的伤口再次涌出铁锈味的血。
心里涌起浓烈的后怕与愧疚,他垂着长睫,不动声色地遮掩着眼中的情绪。
抵达医院时,加长的殡仪馆的灵车正停在门口。四位穿白大褂的人员推着两张护理床从大楼里出来。
床上蒙着白布,垂下床沿的手四个指甲已经脱落,指缝里残留着泥渍。
“那是?”孟溪看向司阑。
“应该是他们,去看看吗?”
“嗯。”
司阑拉开车门,秦昭不顾拒绝抱起孟溪,俯身迈出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