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宪太后
夕阳倾斜,留给宫女们收拾自己物品的时间并不多。不过这些刚刚入宫满一年的小姑娘,其实并无多少东西需要收拾。月晚更是在前一天晚上入睡前已经打包好自己的包裹,此时正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同屋的其他人收拾东西,一边等着乌尤来叫自己。
同样在昨晚有样学样的跟着月晚收拾好自己随身物品的沐卉也闲的无聊,连人带凳子悄悄挪到月晚旁边,瞧着面前失魂落魄的同屋们,照旧控制音量跟月晚小声咬耳朵。
“姐姐,乌尤姑姑的意思是,宫宴其实根本不会影响最终去处吗?”
“应该是的。”月晚已经缓过神来,压低音量转头回应沐卉。
“那之前一直在传的,若是在宫宴上能力出众被主子们看到,可以在最终考核里直接被挑走…”
“想来也是假的。”月晚叹了口气,又觉得这句话过于绝对,“或许半真半假,只是并不适用在我们这批人身上,由此才能更好的骗过所有人。”
沐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眨眨眼又把话都抛到一边。而后兴奋的抱住月晚的胳膊:“不管怎样,我和姐姐能去到一个地方,算是有惊无险,菩萨保佑!”
“听着经文都能睡着,还说什么‘菩萨保佑’?”月晚睨了一眼沐卉,“也不怕菩萨半夜到你梦里追着打。”
“都说‘菩萨心肠’,菩萨她老人家应该不会介意我这小小信女的一时失言啦~”
“你呀……”月晚无奈摇头,回头看见乌尤已经走到了屋门口。这才意识到屋子里的人早在她们聊天之时走了一大半。
“跟我走吧。”
乌尤身后是夕阳西斜,昏黄与暖红交织,一排白鸽于空中飞过。
正如跟着各宫接引离开训导庭的宫女们,披着夕阳走向新的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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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训导庭到慈仁宫的路并不算长。
月晚和沐卉规矩跟在乌尤身后,在慈仁宫门口前和一个奔跑的小太监差点撞上。
“在宫里这般急急忙忙的做什么?后面是有野狼在撵你吗?”
乌尤反应迅速退后一步,那小太监没刹住脚,险些跌坐在地上,慌乱中死死扒住宫门框,抬起头看见乌尤,眼睛一亮。
“乌…乌尤姑姑,您…您回来啦!”
乌尤见对方喘着粗气,说话断断续续,不满皱眉,仍是冷冷斥声:“规矩站好,喘好气再说话,这般急急忙忙小心冲撞了主子。”
那小太监连忙站好,冲乌尤略施一礼。
“是,是慈和宫那位,突发急病,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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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乌尤没有选择找人安排好月晚两人的去处再去正殿复命,只让那小太监回去休息。一行三人走到正殿门口,坐在回廊栏杆上守门的宫女眼睛一亮。
“乌尤姑姑,您回来啦!”
乌尤略一颔首,那宫女直接走上前帮忙掀开门上挡风的厚褥。月晚略一犹豫,终究没有叫住乌尤,只跟着对方走进了屋内。路过殿门口时,不可避免和那宫女对视,宫女瞧见两人身上的小包袱,笑着对两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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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宪太后是和太皇太后一样是蒙古人,因为语言不通在宫内很少跟宫女说话,因为正逢冬日无法外出游玩,此时正在卧房内描花样子。
乌尤似是忘了身后还坠着两个人一样,径直走进内室。月晚及时停住脚步,带着沐卉在正厅珠帘隔断外规矩站好。
内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乌尤在跟仁宪太后复命刚刚小太监说过的事。正厅中央的熏香燃过几息,内室声音陡然嘈杂起来,沐卉下意识抓住月晚袖口并往她的方向挪了两个小碎步,月晚回握对方手腕,轻轻安抚,一边凝神细听。
“我跟她又不熟,干嘛要去看她?”
乌尤哄着仁宪太后起身,将对方带到正厅坐下,候在正厅的宫女立刻将热茶抬到桌上。
“这和熟不熟没有关系,她现在是太后,突然急病发作晕倒了,您应该去看一眼。”乌尤无奈解释。
“她是太后,我也是太后!以前我生病时,后宫只有贤妃和那木其来看过我,凭什么现在她生病了反倒要我巴巴的去看她?”
“更何况,玄烨那个小崽子本身就跟我不熟,现在他额涅生病了,我如果去了,说不定还要疑心是我害的他额涅呢!”
“是皇帝。”乌尤浅浅叹了口气,说是太后,仁宪如今也不过才二十一岁,在后宫一直随心所欲不和任何人结交,性子和在草原上一般天真无二。
“皇帝还小,不会想那么多的。”
“怎么不会?那个顺治不就小心眼的很!我做什么都觉得是在针对贤妃,也不看看他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了!”
乌尤无言以对,正考虑要不要派人去请淑太妃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