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诵读给她听。

那时的她刚进凤凰山没多久，因为做了几年乞丐，不认得几个字，进入凤凰山之后就疯狂恶补，在恶补之中认得了一个词，叫华而不实。

她一直不太明白这个词语的含义，直到她读了大师兄的情书。

大师兄的文词造句跟他的外表各过各的，一个美得像仙人，一个烂得像滩烂泥。

大师姐的本意是让她在念情书的过程中多学几个字，还要求她逐句理解文章中的深意，就像现代语文考试中的阅读理解，区别就是考试的文章是美的，而大师兄的情书是烂的。

荣挽念得非常痛苦，念完之后只觉得神情恍惚，甚至觉得空有皮囊的大师兄也不那么好看了。

第二次见面，她又拿到一封情书。

荣挽想着，她只负责送过去，不看不念就是了。

然而在拒绝大师姐的要求后，她被大师姐揍了一顿。

又苦巴巴念了一封。

第三次，她说她不送了。

然后被凤芷汀揍了一顿。

两个人，她谁也打不过。

就这样，她给大师兄送情书送了六年，给大师姐念情书念了六年。

那是饱受精神和身体双重摧残的六年，直到她金丹被剖才得以解脱。

往日不堪回首！

荣挽一把辛酸泪流不出来，现在只想逃。

“荣师妹，我正好想去找你，我这里有......”

有什么？他有什么？

荣挽把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没听完话就开始怕了，身体很自觉退后了好几步。

凤芷汀见她这反应，忍不住笑了。

“放心，我不送情书了。”

荣挽松了一口气。

“我改写情诗了。”

荣挽一口老血差点咽不下去。

尽职尽责的绿萝察觉到她心率变化，怕她心率出什么问题，连忙安慰她：“小挽你冷静一点，一首诗的字比一封信的字少很多，念起来只会痛苦一阵子。”

不，她念出的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会烙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痛苦一辈子。

荣挽掏出折扇，斗胆想逃一次。

“大师兄，我得准备过两天的考试，先回去看书了哈。”

然而她刚爬上折扇就被凤芷汀拎着衣领揪了下来，宣告她的反抗失败。

实力就是相差这么多，她都懒得挣扎了。

她绝望地接过凤芷汀递过来的信，与此同时，她的神识接收到了大师兄的加密传话。

“小师妹，这次举师会你要千万事小心，我刚收到消息，说这次来参加举师会的修士中，有人专程来杀你。”

荣挽抬头，见大师兄仍耷拉着一双无精打采的双眸，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慵懒随意，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递完信，传完话，他又拎着荣挽的衣领，将她扔回扇面。

你别说，他虽然像是随便说说，但荣挽还不得不好好想想。

谁会专程来杀她？

是曲染？

曲染为什么还要杀她？是方允儿又没命了？

哦差点忘了，他现在是做父亲的人了，搞不好是他的孩子没命了。

说起来，还好当初嫁他没嫁成，她现在才十六岁，还未到法定结婚年龄，嫁人是违法的。

“荣挽，快去那边，那边有热闹看。”

荣挽思考得太认真，没听到八卦仙的话。

八卦仙急得蹦起来：“那边有热闹看，快去。”

“啊？”荣挽这才回神，“什么热闹，我是那种爱看热闹的人吗？”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的控制折扇往八卦仙指的方向飞去。

还在半空，就看到藏书阁门口聚集了百来人。

举师会在术法比试之前还有一场考试，考试内容为仙门文化常识，术法原理，道法思想等等，考试成绩会计入最终得分。

考试将在两天后举行，凤凰山因此特地开放藏书阁，供各仙门修士借阅。

荣挽本来也打算来这里报个佛脚的，没想到还能顺便看个热闹。

她降落在人群后方，就听人群中央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趾高气昂道：“你一个伺候青楼女子的贱奴，也配跟我进同一个藏书阁？”

荣挽鸡皮疙瘩起来了。

这声音化成灰她都认得。

她扒拉开人群，挤到热闹中心最前排，虽然只看到说话人的背，然而只用看一眼她就认出了方允儿这个贱人。

这三年她想过方允儿，且每次想的时候都会骂上一句婊子。

荣挽自认为自己有点修养，但面对方允儿，她只有脏话。

之前是因为曲染，但是撇开曲染看方允儿的本质，她完全就是歹毒的代名词。

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