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雨未停，继续滋养着这片原本枯死的大地。

方允儿身上的薄纱被雨打湿得贴了身，跟站在龟甲下干干净净的荣挽相比，显得狼狈不堪。

而她身旁的黄衫男子似乎没有自报家门的兴致，而是轻轻展开他手上的折扇，放到头顶上遮雨。

“这天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可惜这个十分有逼格的男子也只是稍稍引起了荣挽一丁点的注意，她将男子打量一番后，甚至没对他的身份产生一丁点的好奇，反而对他身边的方允儿说起狠话来。

“方允儿，你竟还敢自己找上门？”

商吉言在一旁将拳头捏紧，那双柔和的眸子也在此刻变得狠厉。

但商吉言的眼神并未对方允儿产生一丝一毫的威慑，因为方允儿根本没看他一眼，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有荣挽。

她的目光在荣挽身上来回梭巡，看得久了，那张本就白皙的脸庞渐渐泛白，眼里逐渐染上惊惧之色。

荣挽不禁奇怪！上一次方允儿也是这么怕她的，那时她以为是巧合，但是还来第二次，她就不得不好好思索一下了。

方允儿在怕她什么？

她往前两步，商吉言举着龟甲也跟着往前。

“方允儿，你在怕我？”

没有道理。

荣挽虽然觉得方允儿的人品差点意思，但从来只是嘴上骂一骂，却从来没动过要杀她的心思。

虽然方允儿是造成曲染杀她的因，可她清楚知道选择是曲染做的，该承担责任的是曲染，跟方允儿无关。

她现在对方允儿只有疑惑，疑惑她是如何修成妖，修成妖的她对人类和仙界是好是坏，如果她修妖会威胁苍生，她有没有资格去审判她，将她除之而后快？

她跟方允儿只是因为一个男人吵过几次架，她讨厌她，却并不恨她，所以她从来没对方允儿释放过杀意。

所以她很纳闷，方允儿怕她什么？

方允儿像是给自己下了一个严苛的规定，在与荣挽的距离上计算得很死，只要荣挽向她靠近一步，她必定往后退一步。

表现都这么拉跨了，她嘴巴上还不饶人：“我怎么可能怕你。”

“哦？”荣挽又向前了一步，方允儿意料之中的，又退后了一步，荣挽好笑道，“你别怕，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修成妖的？”

方允儿退后的脚步一凝，眸中惊惧之色在那一刻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堪回首的痛苦之色。

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她的情绪由害怕转变成了一种咬牙的恨意。

“无可奉告。”

她没有直视荣挽的眼睛，说完话就像旁边的男子行了一礼：“凤大人，我已经带你找到荣挽了，接下来就不奉陪了。”

听到那句“凤大人”，荣挽和萧秉齐齐一愣。

凤大人？

黄衫男子摆摆手：“去吧！”

方允儿一边行礼一边往后退：“祝大人旗开得胜。”

她转身的一瞬间，荣挽加快速度追了上去：“喂，我还有问题要......”

话未说完，一把折扇横在了她的面前。

“荣挽！”黄衫男子的声音浑厚，透着一股沉着，与他少年外表极不相衬。

“你既已猜到我的身份，就不该对我如此无礼。”

是的，荣挽在听到方允儿叫他凤大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

众所周知，凤凰山第一代弟子原本不信凤，比如凤还，他的本姓是荣，这也是荣挽姓的由来。他们在拜入凤铭山门下之后，才跟随凤铭山改姓凤。

而凤铭山原本就姓凤。

他们之所以会愿意舍弃自己原本的姓改姓凤，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人还是修士，能姓凤就是最大的殊荣。

凤氏一族的存在比任何一个朝代和任何一个仙门都长，他们既不是凡人，也不是修士，他们是——半仙。

他们生来凡胎，却不用修行就能上天，扮演着沟通仙凡两界的桥梁角色。

他们是天界在人间的代言人，受天之命，替天做事。如果把仙界比喻成体制，那凤氏一族就是体制内的编外人员，没有仙界编制，却为天界办事。同时，他们能享受编制所该有的一切福利，比如在天界的授权下可以使用某些权力，也可以使用一些天界的神兵利器和仙丹妙药。

在一个迷信且封建的年代，老天爷的钦差自是受万人敬仰，不管是人皇还是仙皇在他们面前都会低下三分头颅，尊称他们一声大人。

凤铭山就是凤氏一族。

他当年受天道之命，游历人间，降妖除魔。

后来他建立凤凰山，也是在天命的指引下完成的。

据说是因为天界缺公务员，需要从凡界提拔，便指引凤铭山在凤凰山开宗立派。

所以，从现代的角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