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来了
该怎么解决,可听见林淼这样说,他知道生气并不能解决问题。
女子求学本就骇人听闻,女子领军出征,更是为世人不容。
人人都说花木兰的忠勇英武,可这事若真出现在大晋的战场之上,陶家不仅会被人指着脊梁骨唾骂,欺君罔上,又是重罪。
林淼的身份曝光,马文才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场景发生。
“我没生气!”
面不改色的马文才横着眉毛说自己没有生气,林淼实在是想笑,一副小鬼模样,十足的孩子气。她上前扯着马文才的袖子,“夫子,可否告诉学生一声,该如何做?”
背着身的马文才听见这低语,不知怎么的,红了耳朵。
刚刚还像个男子的人,怎么现在装起娇弱来了,他马文才可不吃这一套!
他扯回袖子,转身,匆匆瞧了一眼,就别过脸,“寻个时间,我亲自教你,你觉得怎么样?”
“马先生德行兼备,能得先生教导,学生感激涕淋。”
“既然如此,今日的功课再加上一篇《仪礼》,你觉得如何?”
从蒙智初始,士族子弟便开始诵读仪礼,既然她想学,拿自己就从头开始教。闻言,林淼拜了一下,拔腿就逃,马文才并不着急现在就处置人,时间还多着。
到了晚间,林淼回来了。
燃灯夜读,马文才一向勤奋好学,林淼摇头晃脑踮着脚悄悄进屋,今日的三字经她没抄,他居然又给自己加上仪礼,陶渊明让他们互相学习,现在可只有自己在遭罪,天理不容!
马文才瞟着人蹑手蹑脚进屋,咳嗽了一声,自己这个夫子说得话不管用了吗?
脚下一顿的林淼,转过身来,马文才正看着她,“文才兄,晚上好。”
林淼缩了回来,挺着胸,坦然自若的在马文才面前坐了下来,狼毫毛笔浸润在墨液之中,悬笔执书,‘士冠礼,筮于庙门……’
原本的书香墨香中突然有了一丝的酒臭气,马文才皱眉,对面执笔的人面颊泛红,她这是去哪里喝酒了?
脑袋仍旧晕乎的林淼,手未停,脑子却想着为什么马文才就是和抄书过不去,他莫不是在以此为乐?
怀疑马文才也有些特殊癖好的人,偷偷抬头,马文才此刻正襟危坐,手中还是她昨日的修改之后的课业。
说实话,林淼确实不会用毛笔,看着马文才笔下的规矩楷书,再看一下面前的草书,林淼摇了摇头继续写。
既然是为自己好,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抄书就是个枯燥无味的工作,穿堂风隔着灯笼晃着烛火,上下眼皮一搭,林淼开始点头,墨汁滴在纸上,又不随意志控制,再纸上任意滑动。
戒尺轻轻一敲,林淼瞬间惊醒,睁开眼就是马文才似笑非笑的眼睛。
“怎么?困了?”
林淼点头,“困死了。”
这不是废话吗?这都几个时辰了,灯油都快燃尽了,这世上只有马文才是钢铁做的,她现在就是一滩烂泥。
不行了,困死了。被睡意支配的林淼已经不想再说话了,点了两下头之后睡意更胜,这世上还有什么敌人比睡魔还要可怕。
林淼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笔在纸上滚动,留下大片墨色梅花。走了几步,便晃到了内室,但是她的床呢?软榻之上什么都没有了。她眯着眼睛,找自己的被子。
‘嗯?在这里?’
看见熟悉的被子林淼直接倒了下去,嘴里念念有词,“文才兄,我先睡了,你自便。”
这一天发生了不少事,林淼也一定耗费了不少的精力,见人如此疲惫,马文才收拾好桌案上的东西,也就仍由人去了。
整个房间安静极了,只有马文才翻书的声音,‘吱呀~’一声,门开了。
提着一盏小灯的马统披着外衣轻手轻脚走了进来,月亮都在正空了,少爷房中还燃着灯,一定是又看书看神了。
“少爷,夜深了,赶快去休息吧。”
整整半夜,马文才都在思考着要如何处理这件事,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欺君之罪可以躲过,但陶府又该如何保全呢?难点在这里。
他按住太阳穴,眯着眼睛回神,轻声说:“行了,我知道了。”
内室的灯都熄了,只有书案桌上还燃着灯。见马文才起身,马统赶紧捧起桌上的灯,为少爷照亮。马统捧着灯走在马文才身后一侧,进了内室,看见床上的的人,僵住了,转头一看,这软榻上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
这自然不会是林淼主动做的,那边只有马统了。
“马统,是你将这床铺搬过来的?”
马统点头说了句‘是’,最近两天,书院里到处都是流言蜚语,祝英台不过是睡觉隔了几本书,就被人说成女子,自己家公子可是一个人睡,要是污了公子名声,那老爷不得打死他。
那陈夫子看了也扬着胡子,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