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辨身
二怀疑人选就是马文才了。
“文才兄何必为这些事烦心,昨日的文章我拿给陶先生看了,他说你这个夫子本事不小,以后我的课业就劳你费心了。”
听见林淼这样说,马文才知道她这是在讨自己开心,腼腆笑着,也对,既然被怀疑的人也不是林淼,不如先静观其变,看看祝英台到底是不是个女的。
想到这儿,马文才的心情突然就好上不少,瞧着林淼,又生出几分戏谑来,“昨日要你抄的书,可做完了?”
夫子突然发话,林淼这才想到昨天晚上马文才让自己每日抄写一遍三字经,来练字,忘了个一干二净。
“先生,这才正午,时间还早着呢?不如今天晚上再交给你,如何?”林淼腆着笑脸,讨饶。
一双眼睛盯着马文才,刻意示好的神情让马文才差一点着了道。
但他马上就想到,若是让林淼得寸进尺,这管教她的事也就完了,既然是管教,那他这个夫子必然要做到位。
“不行,晚间你还有课业要做,去吧。”
这湿漉漉的眼睛瞬间没了光亮,皱着眉头又开始瞪住马文才。林淼转身之后,马文才忍不住笑了,抄书花不了多长时间。马文才坐在林淼身边,两人隔了半尺,马文才一手拿着戒尺,一手握着书卷。
林淼耐不住久坐,长尺便落在她的腰上,“坐姿。”
这完全就是夫子的模样了,林淼心里有气,但是又不知该该怎么发。
马文才哪里来的资格管教她?自然是她真正的夫子陶渊明给的。
林淼自小就对三尺讲堂上手持教棍的人有些胆寒,她从幼儿园开始就是老师们心里的好好学生,其实完全不是,她只是对这个职业的人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之意。
戒尺又落在她的背上,“脊背挺直。”
听着马文才的话,林淼觉着这样的场景甚是奇怪。
马文才翻动着手中的书卷,笑着,他发现了,林淼只在课上肯乖乖听话。
三字经不过千字,不出一个时辰林淼就抄完了。这一次有马文才在一旁监督,林淼这字还算过得去,马文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下午,课上并不安静,林淼坐在前排,后方总是传来学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偶尔听到一两个字眼,全是关于祝英台是不是个女子的。
陈夫子放下书,背着手,发火了,“你!说说,你们到底在聊些什么,如此火热!把这学府圣地当成玩乐之地吗?”
被点名的学子站了起来,低着头:“夫子,我们就是有些好奇,对不起。”
“好奇什么?说出来,本席给你解惑。”
学子们低声笑了起来,陈夫子面露疑惑,看着站起来的学子。
“就是,大家都在说,书院里有个学子是个女的。”
“荒谬!是谁?”
王蓝田站起来,“是祝英台!”
祝英台立刻站起来反驳,“是谁!谁传的谣言!”
听见这个,梁山伯也站了起来,“夫子,这完全是无稽之谈,我与英台同住三月有余,英台若是个女的,我怎么不知道。”
听到这里王蓝田笑了,“夫子,此事并非空穴来风,祝英台一不在澡堂里洗澡,二睡觉的时候要用书山隔着,这些大家都知道,对不对啊!”
学子们应和着王蓝田的话,“对啊,夫子!”
陈子俊今日一早也听说了这件事,本以为就是书院里学子们闹些矛盾,传了谣言,谁知道会摆在课堂上来说。
“以女儿身入尼山书院读书确实是大逆不道之事,祝英台,本席问你,王蓝田说的事可是真的?”
祝英台面不改色,“是真的,这又如何?不去澡堂洗澡就是女的,不愿与他人挨得太近就是女的,这是什么道理?”
陈夫子捋着胡子,这祝英台可是自己招进来的学生,她可不能是个女的。
“这样吧,为避免众人议论纷纷,以及书院里的谣言。从今日起,所有人都必须到大澡堂里洗澡,不能违背。”
对此,祝英台愣了一下,深感麻烦。若是不把这流言解决了,日后还怎么安心求学。
林淼并不担心这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毕竟陈子俊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谁会怀疑陛下钦定的中郎将是个女的呢?
只是,祝英台又该怎么办?她和祝英台虽然交情浅浅,但是林淼还是十分佩服祝英台的,身为女子,不顾世俗偏见,毅然到了尼山求学,她并不像自己,是被逼无奈。祝英台迎难而上,这样的毅力是自己所缺少的。
这洗澡必须要去大澡堂的话,让马文才为难了。祝英台是不是女的他还没有定论,但是林淼确实是个女的。
下午,很少见的,学子们都挤进了大澡堂来看热闹。一众人围着王蓝田,询问着有哪些人没有来过大澡堂,王蓝田赤着胳膊抱胸:“还能有谁啊,当然是祝英台了。”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