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架不住
自己不就是败在这张惯会装可怜的脸上了吗?
大概在杭州别院那一次,他冒雨赌气离开也是在装,还有她说错话,两人吵架那次,马文才莫名就开始自责那一次,还有刚刚!以及现在!
不过她也不生气就是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这个人向来信守承诺,原谅你啦!”
林淼垫脚,浅吻了对方的红嫩唇峰,蜻蜓点水一般,歪头浅笑,杏眼明眸。对面的狐狸被兔子挑衅,即便甚少尝腥,但终归是只捕到过猎物的狐狸。
狐狸狡黠眯眼,单挑眉,明明还因为对方突然的行为羞怯咬唇,仿若又看见了枕霞楼被人调戏的僵硬少年。
但这眼睛里的东西却完全相反,十足的攻击性还夹杂着些雾气,恨不得立刻将猎物拆骨入腹。
鼻尖相触,那大婚之后的日日春宵还历历在目,虽然一次次试探了林淼的心意,但是也失了不少乐处。如此算来,自己倒是做了赔本买卖。
六月入夏,这日光却正好,门外石榴正开花。如瀑的阳光倾倒在这一丛细叶石榴树上,灰褐色的枝丫上堆叠着碧绿叶片,其间缀满红艳的冠状红花,五六瓣红霙簇拥在一起,那嗡嗡叫的绒蜂挤进含苞半开的红嫩花瓣之间,伸出口器,吸取着团簇在正中的花蕊上的蜜粉。
口器在花蕊中搅弄,花蕊受力,随着黄色绒蜂羽翅轰鸣不断颤抖。
食髓知味,哪里的花蕊上花蜜最多,这口器便伸到何处。待绒蜂的身上都沾满了花蜜,石榴花完全绽放,才结束这一场意料之外的进食。
如这石榴花一样,泛着热气的肌肤发红,轻轻一捏,就能留下一个粉白色的印子。青丝绕颈,这锁骨上也被人留下一个红色的吻痕,马文才伸手从左肩滑过这一根凸显出来的琵琶骨,细细摩挲。
想着,若是这样度日,自然也是好的。
不过,如今已是太元十二年了,时间确实不多了。
额间透出薄汗,马文才吻在林淼的额间,又一路向下,用嘴唇描摹着林淼的眉眼、面颊、柔唇,缠绵之后的吻总是显得格外轻柔又富有情意。
柔唇不堪厮磨,又总是被对方的犬齿剐蹭,面上一层都破开,露了几条口子,渗出的丝丝鲜血,也在唇齿交缠间一干二净。
发丝相互勾连,如同河中并行的游鱼,山间连理枝纠缠,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鼻尖触在林淼的脸颊上,发冠散乱,几缕发丝从马文才额前落下,搔着林淼的眼睛,轻轻一吹,风儿钻进了马文才的耳朵里,让人浑身发颤。
这个时候,人的大脑总是格外清明,原先没想通,或者忘记想的事情,往往能在这时得到答案。
就譬如,如果马文才只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心意,为什么要三番两次让自己杀了他,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还有,若是她破了迷局,这个地方会不会消失?
这一点,她也还没有得到答案。
人就是容易想得太多,明明自己连解梦的法子都是猜测的。
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
……
这些天,马府里气压不可谓不低。
少爷自从新婚过后,人就大变样了。
从前是一副谁敢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就没有好下场,自从成婚了,脾气大变了样,对着马家的下人也不再似以前一样严厉。
从前,就算是马统惹了少爷不高兴,都会受责罚。
这少夫人当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连少爷这样阴沉又狠辣的人,见了她脸上都是春风和煦,整日围着少夫人打转,看乐一圈下人。
以前总是不知道少爷会娶个什么样的夫人,听说要和祝家结亲的时候,打听了祝家九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打听不知道,这祝家九妹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听说啊,祝九妹心系的是那远在鄮县的同窗,如今的鄮县县令梁山伯。
不过婚姻嫁娶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少爷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少爷都是有担当的。
少爷还没上尼山之前,校场有匹马失控了,横冲直撞。
马统不小心受了伤,少爷还第一时间上去查看,得亏少爷武艺高强,才驯服了那匹马。府里的人虽然整日都得担心老爷跟少爷的脾气,但是只要少说话认真做事,基本上这日子还是好过的。
而如今这位少夫人,做下人的就打探不出来什么消息了。
不过这一位好相处,没什么架子,原本在少爷院子里伺候的人,少夫人来了之后也就剩下马统还有几个洒扫的。
哪有世家子弟会自己动手穿衣洗脸的,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少爷这样做,是因为在尼山上受圣人教诲,事事躬亲,可少夫人这样做就失了体统了。
当然,比起少夫人穿男装跟少爷骑马同行,这也就不算什么了。
以往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