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将至

着太阳，无人打扰的地方，说起事来也就没这么多的顾忌了。

“若我打探出来的消息全是在说陶弘老将军对我下手，文才兄觉得可信度有几分？”

马文才为难了，“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陷害陶老将军，离间你们？”

林淼摇头，“说不准，之前我们不是就知道，对方并不想杀我，只是想把我逼到绝处。汉水船上之后，对方也知道我发现了这一点，最后一次行动就是在寻阳了，之后再无动作。若说是老将军动手，目标就是陶小姐，而不是陶延寿。”

“你说说，我该往哪一处想比较好？”

“既然想不明白，那我们就重头梳理一番。”马文才说，“你一共遇到三次刺杀，第一次是在尼山，第二次是在魏兴，第三次则是在寻阳。巧合的是，这三次你都是私下行动，知道你行踪的人并不多。你现在好好想想，有哪些人知道你的动向。”

这个问题林淼也想过，立刻就答了。

“老将军、卫淮连、王余然。”

“那有能力豢养府兵的又都有谁？”马文才又问。

“老将军，知道我行踪，又有手腕的就是他一人了。”

而马文才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对卫淮连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林淼目光一怔，马文才这是什么意思？

“不会的，我和他无冤无仇，他犯不着……”话没说完，林淼就停住了，她是和卫淮连无冤无仇，但是陶淼呢？

“在建康时他就跟着陶延寿了，一开始是伍长，后来是百夫长。到襄阳一役，我孤立无援，卫淮连自请留守襄阳，我也是在那时提拔他为左右手，直到现在。”

说起来，她对卫淮连不仅是有救命之恩，更是有知遇之恩。

“你困在秦宫的时候，我的消息来源就是卫淮连安插在秦国和燕国的细作传来了，所以这个人绝不是中军一个简单的参将。甚至是在秦宫里，都有他的细作。”

“所以有能力下手的除了陶弘，还有卫淮连了？”虽然多了一个选项，但是林淼心中的天平还是倾斜的，比起卫淮连，她更觉得是陶弘。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要想知道是谁下手，我们最好还是将襄阳那群人给活捉了才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一早就安排了，只要他们出了襄阳城，我的人自然会动手。”

做事周密，马文才满意的点头，“这就好，着眼当前，只要过了陛下这一关，天高海阔，你想去哪里游山玩水都可以。”

又是一次简单的试探。

“不过我看陛下这一关并不好过，他谈起中军，又是要行封赏，不知道他心里是作何打算。都说帝王之心难测，若不是我知道他现在急于收权，主要精力都在王谢两家身上，我甚至觉得他下一个就要对陶家动手了。”林淼却没接马文才的话，她知道，马文才是想在她的计划中看见自己。

说起来，谢安也应该到建康了。

距离新春还有不到十日，陛下召集朝臣共襄盛举，林淼应当高兴才对。

“对了，我爹过两日就要从杭州过来，到时候你一个人在建康，没问题吧？”

马大人来建康走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马文才在建康受赏，又不能回杭州过新春，他也只能到建康来了。新春祭祖这些事也就耽搁了，不过祖宗泉下有知，文才如今大有作为，定然也不会有怨言的。

“都安排好了吗？”

此刻的马大人红光满面，原本儿子受封之后就立马去了边关，他这心里既高兴又担忧。好在文才不失马家的风范，没丢他的脸，风光回京，让他马家在军中也有了地位。

下人回话，“老爷，一切都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马家的车驾一路向北，朝着建康城去，同儿子一起在建康过新春，马大人心里甚是喜悦，即便是出城东门，碰上了车驾遇阻，他心情也没受什么影响。

下人在轿子旁回话，新春将近，商客、人家购置年货，城东车马倍增，疏通还要一会儿。

马大人掀开车帘，往外一看，杭州的守城官吏正在引导行人车驾，不用他操心。

本该在车上闭目养神，可朝外瞟了一眼的马太守硬是收不回视线，人群之中一个女子，一身粗布衣裳，身上更是没有任何点缀，只是那张脸，明艳动人。

这是从枕霞楼里消失的玉无暇。

他找了许久都没有下落，被他儿子藏起来的玉无暇。

到这人提着菜篮子，消失在人群之中，马太守才肯将车帘放下。车水马龙，马大人出了杭州城。

今日阳光明媚，更是让人好心情。

到了晚间，这院子里陡然挂满红色灯笼，新春之气四溢。红梅衬着窗花，添了不少的喜气，看得人心情愉悦。

未坐下，底下人就送信来了。

卫淮连在打探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