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开始

北冥九苍微微张唇，瞳孔微微收缩，傻愣愣地看着谢九寂，她的眼底清晰，能看到他的身影，“承俞哥哥，你……”

谢九寂松开她的手腕，微微仰起头，看着冥暗树上，纤细弱小的树叶，上面还开着散发荧光的花朵。

他伸手，接住了一片花瓣。

“北冥九苍，我一定会快一点变强的。”

阳光如洗，照映在少年如玉的脸上，他微微勾起红唇，靠近她的耳畔，她能感受到他微弱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

少年的眼睛盛满烛光，像是冥谷森林中的银幻树一样美轮美奂。

半晌后，谢九寂后退几分，他轻声问她。

“小苍，你说你失忆了，那……你还记得赤玄吗？那个赤流教教主。”

她一愣。

在她神识中，躺在红莲上的红眼少女忽然睁开眼，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神色不明。

赤玄。

北冥九苍忽然回忆起在梦中。

那个黑发红眸的青年冲她一笑，伸手使劲地揉搓着她的脑袋，她鼓着腮帮子故作生气，拍开他的手，他又凑上来哄她开心。

他故意抢走她的发饰，捉弄她。

“……赤玄。”

不知怎的，看到北冥九苍这个样子，谢九寂心中咯噔一下，他突然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可这个问题，竟然是他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

北冥九苍忘了一切，却记得赤玄。

——对啊，老子就是单相思，怎么有意见啊？

这是赤玄跟他说的话。

可。

当真是单相思吗？

北冥九苍，当真没有对赤玄动过心吗？

谢九寂坐立难安，“我只是随口一问。”他立马起身，好像在逃避什么，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慌跟苦涩，避开她的视线。

【赤玄，她忘了所有，却唯独记得你。】

【……】

【我知道你听得见。你说你是单恋，可她真的不喜欢你吗？】

谢九寂不知道是以什么心态问出这句话的。

他脸色有些苍白，双手握成拳，骨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唇。

【……谢九寂，我现在已经出不去了。我跟小苍是不可能的……她喜不喜欢我，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我马上就要消失了，以后还请你保护好她……】

赤玄躺在那虚空的神识中。

他旁边是一朵绽放的，散发着赤红的荧光和热流，慰藉着他早已冰冷的身躯。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花瓣，深深凝视着它，眼底的汹涌爱意没有任何掩饰，这是他第一次跟谢九寂说这么多的话。

赤玄猝然捂住嘴咳嗽起来。

男人轻轻依靠着红莲，双眸紧闭，薄唇微白，齐腰的青丝散乱一地，凌乱中带着几分妖冶的美丽。

只是他的身形若隐若现，似乎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北冥九苍的身影。

她白里透红软绵的脸蛋，漂亮明媚的蓝眸，银色飞舞的长发。

她灿烂如花的笑容，她回眸时冲他垫脚招手，她温柔唤他名字，她伤心落泪时泛红的眼尾，她生气时鼓起的两腮。

那些高兴的，天真的，无畏的，英勇的她，他一分一寸回忆着，有甜蜜有痛苦，有鼓起勇气的表白，有得知真相的后怕。

北冥九苍。

这个名字，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它深深篆刻在他的心上。

“……赤玄，你有没有想过，你跟小九会是第二个鸣尧神君跟竹箫神君？”

谢九寂沉默片刻，他给了赤玄一句话。

【赤玄，我凭什么保护她？我不喜欢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你自己来，我不会帮你。】

好奇怪啊，他得出北冥九苍喜欢赤玄这个结论的时候，心中又苦涩又轻松。

赤玄低声笑了起来，他眼角都溢出热泪。

谢九寂啊……

男人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

【……谢九寂，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谢九寂一愣，他觉得这句话很古怪，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他的掌控，正朝着一个疯狂的地方狂奔而去。

【赤玄，你什么意思？】

这一次，赤玄没有回答他。

*

这些日子，谢九寂一直在没日没夜的修炼。

不仅仅是因为他想变强，还因为他想把自己禁锢在修炼中，这样，他就不会去想北冥九苍了。

半个月后，一行人已经到了龙御帝国。

除了东衡跟冬连鹤以外，其他人都很少来龙御帝国，他们出生在苍溟帝国，生活在沧溟帝国，从来没出过远门。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