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告别

晚上十点多，周围轰乱已然消失，整条巷子只剩三个人在上演狗血大剧，连一个围观群众都没有。

秋然和陈竟背光站着，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点模糊轮廓，柳芸菲走到接吻的两人身前，剜了秋然一眼，愤愤离开了。

过了好大会，陈竟慢悠悠离开她的唇，撇了撇嘴，似在偷笑。

沉默的小女孩终于开口说话了，“她都走好远了。”

陈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混不吝说，“你不也没推我，还以为你很享受来着。”

她表情有点被噎到，气鼓鼓的，但还是没敢反驳，抬了抬眸，“现在没事了，我先走了。”

她略过他，继续朝巷子深处走。

陈竟在身后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往里走，干嘛去？”

她停下，回头，“找我爸爸拿钥匙。”

他蹙眉，“你爸爸？在哪？”

“就在前面的云峰酒店吃饭。”

“行，你去吧。”他说的随意，掏出根烟点上，昏暗里，火苗将他的脸染上金光，把脸型轮廓衬得更加蛊人。

巷子又深又黑，秋然每走一步，腿都忍不住打颤。

同时还能听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脚步声清晰灌进耳朵里，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不敢回头去看，试着停下，那人也跟着停。秋然终于确定自己被人跟了，不敢跑也不敢轻举妄动，身体提着根弦度过这漫长的深巷。

不知走了多久，她看到巷口的酒店门口站着两个人，左边手舞足蹈的是沈石卿没错，秋然快步跑过去，听到身后那人不再向前跟了，脚步慢慢往后退着。

秋然泄了口气，感叹幸好刚刚没着急跑，逃过一劫。

她走到沈石卿面前，平静喊着，“爸。”

沈石卿没理她，仍跟旁边那人大声侃着，声音听上去有明显的醉意。

她又喊了声，“爸，钥匙呢。”

他这才瞥了她一眼，从兜里掏了一串钥匙，抠下来其中一个递给她。又听到他说，“怎么来这么晚，再晚一点我人都走了。”

“和同学聚会了，结束的晚。”她低着头道。

沈石卿咯咯笑，“男同学女同学？别是谈恋爱了不告诉我跟你妈。”

他身边那个男人也说，“现在的小朋友都早恋，都成普遍现象了，看开点吧。”

秋然唇角微微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你谈恋爱我不管你，你要是敢跟社会上的混混乱跑搞大了肚子，看我跟你妈不打断你的腿。”

秋然拳头攒紧，身体止不住颤抖，冰冷冷道，“我没有谈恋爱。”

沈石卿急着跟旁边人继续聊，忙说，“滚滚滚，别在我跟前碍眼了，快回去吧。”

见她仍站在那一动不动，他不耐烦问，“怎么还不走。”

秋然不想再继续惹他烦，可她没办法。

“老师让买英语资料。”

“跟你妈要去，我最近急用钱，没有。”

“可是妈妈让我跟你要。”

沈石卿倏地看了她一眼，怒道，“谈恋爱翅膀硬了是不是，学会顶嘴了。”

说着，拳头已经抬起，几乎下一秒就要挥过去。

秋然闭上眼，毫不退却迎接即将落下的一拳。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想象中的挨打，她睁开眼，看到陈竟就站在身后，一只手接住男人怒攒的手腕，甩开，声音微怒，“打自己女儿，你算个什么爹。”

秋然半张着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沈石卿本来就醉醺醺的，这下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你谁啊你，小毛孩子那么爱多管闲事啊。”

陈竟没接话，反而看了秋然一眼，“还不快走。”

秋然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来，怔愣了几秒，朝着那条胡同又跑了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怕陈竟有什么危险，他虽是男孩子，可她那个爹毕竟是一米八几的大壮汉，不好对付的。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他发信息：

“你还好吗？”

秋然左等右等，五分钟后，陈竟终于回了她：

“睡吧。”

她这才放下心来，沉沉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日子，柳芸菲不再纠缠陈竟，而秋然和陈竟的联系也像断了线的风筝，毫无牵连，她没再收到过他的消息，也很少再见他。

高二的学习生涯即将结束，大家都进入到紧张的学习氛围中，毕竟高考迫在眉睫。

之后秋然收到了沈石卿发的资料费。她不知道这事跟陈竟有没有关系，只是经过那晚后，她明显对他又喜欢了几分。

至于女朋友那个玩笑，秋然本来也没当真，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