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快到中午了,林佑清算着时间,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他娘林老太一早就被盘子村的舅舅接过去了,早上的饺子都吃得差不多了,家里中午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吃饭,林佑清也不太会做饭,他盘算着煮个面条吧,加点白菜叶子,再炒个韭菜鸡蛋。
“姜姜,中午煮挂面吃好吗?”
姜姜不挑食,之前她在周福贵叔叔家住的时候,有时候干活回去晚了,错过了饭点,周福贵媳妇就把剩饭和菜汁倒在一个碗里,掺些冷水丢给她就是一顿饭了,每当这时,银花就在旁边挤眉弄眼的笑她。
后来周福贵媳妇把她赶出了周家,为了不饿死,就只能自己学着生火做饭,清水煮野菜,野菜煮红薯糊糊,米糠野菜团子,什么野果野蘑菇树根都吃。
“爸爸,我帮忙烧火。”
林佑清刚想说不用,便看到他女儿已经搬了小板凳过来坐下了,动作熟练地抓了一把干麦秸塞进灶膛里,点着了火,又加了些细柴,火很快就点起来了。
林佑清心情有些复杂,想到初见姜姜时她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还有她吃的食物,住的地方,一个五岁的孩子,吃了多少苦头,才能把这些事情都干得这么利落。
水开了,林佑清从橱柜里拿出挂面,抓了一把挂面下进锅里,把白菜叶子一并丢进去烫熟,又加了点猪油、盐和酱油,三碗热气腾腾的白菜叶子汤面就做好了。
篮子里有择洗干净的韭菜,林佑清拿到案板上切了,又打了两个鸡蛋,不一会儿,一盘简单美味的韭菜鸡蛋就出锅了。
汤面太烫了,林佑清没让姜姜端,让她去叫何桂娟吃饭,午饭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吃,何桂娟把韭菜里的鸡蛋挑到女儿和丈夫的碗里。
面条加了猪油,吃起来很香,白菜叶子脆脆生生的很甜,姜姜捧着碗,把面汤都喝光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幸福的打了个饱嗝。
吃过午饭,也没有别的活要干,姜姜就跟她妈妈回屋去了,盖着厚实温暖的被子,姜姜依偎在何桂娟怀里,抱着何桂娟,睡了个舒舒服服的午觉。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走亲戚的大人小孩都回来了,姜姜在院子里找了圈,只看到了家里的几个小孩都在分油糕吃,却唯独没看到凤珍。
“栓柱哥哥,你看到凤珍姐姐了吗?”
“没看到,你去厨房和后院找找吧……你要不要吃油糕?”栓柱抬头看她一眼。
姜姜看了眼,应该是年夜饭留下来的油糕,姜姜记得那油糕里面是红糖馅,一口咬下去,又甜又软绵,她咽了咽口水,“那你多给我一块,我拿给凤珍姐姐。”
姜姜揣着两块油糕先去厨房找了下,没看到凤珍,又去后院养鸡鸭的地方和猪圈都找了,也没看到人,有些纳闷,难道凤珍姐姐上山打猪草去了?
她去往日放箩筐的位置看了眼,打猪草的箩筐果然不见了。
姜姜回屋找了张废旧报纸,把两块油糕包了起来,凤银原本正在和她六岁的哥哥草根在抢最后一块油糕,看到姜姜出门,油糕也不抢了,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出门。
凤银跟着姜姜上了山,跟在她后面大概十几米,不远不近,心脏突然激烈的跳动起来,她注意姜姜好几天了,可这死丫头不是跟林佑清夫妇在一块,就是跟凤珍这个蠢人笨人待在一处,从不落单,她连个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山里一个人都没有,再往深处走,山滑路陡,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也很正常吧?
凤银低头,在草地里摸索了一番,终于捡到了一块尖锐顺手的大石头。
她也不想这么恶毒……只能怪这个野丫头挡了她的路了。
凤珍跟着爹娘从红旗村回来后,便拿着打猪草的箩筐出了家门,上了山,尽管张月菊早说了这几天年节都不用他们打猪草了。
回想今天早晨,凤珍还是开开心心的,尽管今年没有给她做新衣服,但娘在赶集给弟弟买完做新衣服的布料和吃食后,还用剩下的两毛钱给她买了两个红色的绢花头绳,那绢花头绳红艳艳的,像山里开的杜鹃花,但又永远不会凋谢。
凤珍用绢花头绳扎了两个马尾,镜子里的自己比平时都漂亮,她牵着娘的手,走在去外婆家的小路上,心里可畅快了。
每次回娘家,都是李红梅最风光得意的时候,她的几个姐妹都嫁得不如她,她每次回娘家,都捎点肉和点心,再看那几个姐妹,穿得寒寒酸酸的,拿的东西也是什么咸菜馒头上不得台面,几个姐妹言语上也总是会巴结她。
各家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大人们坐一起喝茶聊天时,不免谈论起各家小孩的成绩来,一听别家小孩都考了80分、90分、100分,再一问抠着手指头的凤珍,58分,连及格都没到,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听着几个大人的笑声,李红梅瞬间感觉像被扇了个耳光,自己的体面风光被戳破了。
李红梅脸色挂不住,面色不太好的吃完了这顿午饭,回去的路上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