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二）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总是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她们讲着怎么也讲不完的八卦，但更多的是对于格格不入的人的排斥。

全年级的人都知道，五班是三中的重点班级，以理科称霸年级段。全班几乎都是理科脑子，偶尔会有几个脑子出了点问题的会交空白卷，其他人的理科都是在年级出了名的。陈顾箫也是一样，不过不是以好的一方面出名，而是以偏科极其严重出名。最偏的一次，语文年级第三，班级第一，数学年级倒数，班级倒一，语文老师见到她那叫一个春风满面，数学老师也就是班任见了她恨不得把她踢出五班。至于科学老师，对于陈顾箫一直是没有什么印象的，除了记得五班有一个矮的离谱的女生，其他都一概不知，大抵也是因为陈顾箫本人的科学学的在班级中等吧，除了物理比较拉分，化学跟生物学的还算是不错的。

“陈顾箫啊，陈顾箫，我应该说你点什么好呢？你要是拿学语文一半的精力放在数学上，你也不至于只考82分哪！”

“老师，那苏期忆才考70分，你怎么不说说他呢……”陈顾箫话没讲完，便被打断。

“你跟他能比吗？啊？他能做到天天睡觉还考到70，你要是天天睡觉的话，我觉得你可能连50都没有！”

“老师，我已经尽力去考了，但是我真的考不起来啊。我也在外面有报了补习班的，可能效果还没出来吧，再等几场考试，万一我就进步了呢？”

“等等等等等，有几个初三给你等啊？我看你跟外边补习班还不如跟自己的老师补习，外面的老师不了解你的情况的，总归还是自己的老师比较好，比较了解你，所以这周让你妈把外面的补习班给赶紧停掉，不然你的成绩就只能在这个层面。跟我补习，老师会根据你的情况来帮你答疑解惑。”

“说了那么多，就是不想我在外面补习，就是想挣我的钱。我又不是没有在你那里补过习，一节课收我300，还没什么效果，还是做题讲题，做题讲题，没什么区别。我与其在你那里花钱找罪受，我还不如找个自己喜欢的老师呢！”陈顾箫在心里默默的说，嘴里也是嘀嘀咕咕的。

“你自己在讲什么呢！一天天的，成绩成绩上不去，补习补习又不知道补，就以你这样的心态，以后连个职校都考不上！现在连职高都要分数了你知不知道啊？老师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以为老师会害了你，老师这是在帮你！你不要不知好歹，你外面补习班的老师是为了赚钱才教你的，我是为了你的成绩着想！”周老师透过瓶底一样厚的镜片，以审视的目光瞪着陈顾箫，似乎在盯着一个猎物，而陈顾箫就是那只待宰羔羊。

“老师，我这周可以不去你那里吗？我还要跟我妈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有效果我先做个对比，毕竟我才上了半个学期的课程。”

“啊？！你还上啊？都半个学期了，还看不出来有没有效果吗？那个老师一看就不专业，要是真正好的老师的话，不可能教了你半个学期还没有任何效果的！”周老师眼睛继续瞪大，好像这样就能起到什么作用让陈顾箫下定决心要给她白白送钱似的。“不行，你这种情况我要跟你妈说说，明明没有什么效果的补习，补了也是白白补，还不如不补。而且你们那个补习班我去看过，里面的老师都很年轻，一看就没什么教学经验，肯定交的没有那么好，你在那里上课，我敢向你保证哈，你要是一直在那里补的话，中考绝对连100都上不了。你想想，要是中考数学连100分都没有，有哪个学校会要你？自己衡量衡量，我要你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给我个答复。”说完，不等陈顾箫再说什么，便是一句“你先回教室，我给你妈打个电话，顺便把办公室的门带上。”就把陈顾箫轰回了办公室。

走廊上，陈顾箫回教室的心不是很强烈，干脆就不回了，坐在楼梯上，想着应该怎么跟自己的妈妈开口，说周老师否认了她找了好久的补习班，想着应该怎么去面对，以后每个周末都要去老师家里看着不喜欢的老师，看着不喜欢的同学，听着不喜欢的课。她越想越烦躁，越想越感到难受，明明小学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喜欢数学，还放下狠话“以后我绝对会成为一个数学家。”可是她看着手里的“82”的分数条，想着应该怎么去面对即将到来的中考，她开始感觉自己有些许的焦虑，但是没有人可以供她发泄，好几次想自杀云云，但又拿着刻刀颤颤抖抖，下不去手。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学习，是不是真的像老师同学口中的那样差劲。眼前的大理石的地板逐渐模糊，花纹也渐渐融成了一块，明明已经入秋，她却感到天气无比闷热，无数双无形的手紧紧掐着她的咽喉，让她感到窒息。她坐在楼梯上，突然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划过，凉凉的，湿湿的。她似乎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无意识的流泪是什么时候了，她悄悄拭去脸上的泪痕，反复看着衣袖上因为沾了眼泪而颜色变深的一块，愣了。明明是在早自习，周围空无一人，她却感到四周异常的嘈杂，楼梯口的班级在高声朗读古诗词，她却听得出神。有时候她也是想像李白一样的放荡不羁，可她终究是没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