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那年元译仅九岁，父母双双病逝。

他迷茫无措，好心邻居跟他说可以去云宗山，要是拜入师门了你就不愁吃喝了，就算拜不入也能趁那一月时光蹭口饭吃，大不了去客栈当店小二。

元译听进去了，他的父母虽双双患病，可他却很健康，于是他便被父母从小要求锻炼，免得身体过于虚弱，自己养活不了自己。

在那年正好赶上云宗山收徒，他便参加了。

他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一重试炼的恶劣天气，第二轮试炼侥幸遇见强大的队友，一同合作通过了试炼。

可到了第三轮试炼，在抽签的时候，他连着两轮都对上了习武世家，他只是一个身体素质比较好的普通人，自然比不过他们。

毫无意外，两次战败之后，第三次也被一招制倒，元译不甘地想站起来再战，可却被威压压得起不来身。

要输了吗？要回去当店小二吗？

在这等待比试的一月之间，他见到了许多有志之士，他听了他们的志向，他们的故事，他也想成为一个有能力庇佑一方天下的侠士。

他不甘心，可他实力不足。

就在元译以为自己要被淘汰之时，花沅开口了:“长老们，我觉得这个人很有潜力学我派法术，请允许我破格收他为术宗弟子。”

药宗长老捋捋胡须，有些犹豫:“可术宗老头子一直在闭关修炼，我们也不知道他心里如何想的，你这样替他收下……怕是有些不妥啊……”

花沅抱拳躬身:“或者长老们可以当作我收了他为徒，我已在师父座下学习数年，将他教与我的术法领会于心，且有自己的一套运用秘诀。

或许有些不谦虚，但我认为我有能力收他为徒。

希望长老们宽恕。”

药宗长老绕着胡子，也没说话。

倒是武宗长老大手一挥，开口:“好了！小辈们也该做成自己的一项成就了！再说，这长老座下首席弟子收徒之事，也不是被禁止的。

花沅啊，你大胆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你师父以后要是不同意，有我们几个长老替你说话呢！

收吧！”

花沅惊喜抬头，眼中盛满喜悦之色:“多谢长老们！”

元译被花沅这一举动惊呆到说不出话。

对于那天的记忆，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只记得他跟在花沅身边，嗅到萦绕在她身边的淡淡花香，看到她玉指轻点，朱唇轻启，收下了许多他在那一个月里结交到的同遭遇同志向的好友。

元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他也不曾问过。

“那个，我是不是要唤您师父。”他轻轻地扯花沅的衣袖。

花沅笑得明亮，那抹笑容从此照进了元译心中。

“那倒不必，你唤我二师姐就好了，你只是跟着我学术法，但名义下还是我师父的弟子。”

“那，那刚刚您跟长老们说的……”

“只要咱们术宗的大长老一直都在，那在术宗中就没有第二个师父，你可以把我当作一个不能喊师父的师父。”

元译轻轻垂下头:“哦，好，师……二师姐。”

“是叫元译吗？”她嗓音温柔。

“嗯！”他猛然抬头。

“放心，跟着我只会吃学术法上的苦，吃不了生活的苦。好好记住你心中的目标，那是你最珍贵的宝物。”

“目标……”元译喃喃道。

“对，与我一样的目标，与我刚刚替师父收下的新徒弟他们一样的目标。”

元译脑海中的花沅与现实的花沅逐渐重合:“我记得，我的目标是，庇佑一方天下的苦难人。”

“记得，那便好。切记，不要被外物所干扰你的目标。”

不知道是不是元译的幻觉，他看见花沅说这段话的时候，神情有丝悲伤。

花沅她，好似从回来之后，脸色比之前差了许多。

花沅转身，掐了个决，将自己传送回居所。

在她消失前，留下了一句话:“倘若有一天，只剩你孤身一人，也不要忘记自己的目标。”

“花……师姐……”元译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他只好把刚刚那些当做他的错觉。

他甩甩头，抖擞好精神，在这片竹林里高喊:“我记住了，师姐！我会实现我的目标的！”

远处穿过竹林的芳雪听到突然的一声喊，一脸懵:什么情况？

另一头，白清霄带宋霖鸢回到了剑宗山。

“你先回屋稍等，我去找找软筋散的解药。”

不多时，白清霄找来了解药，他把药包放下，又变出一碗清水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这个药丸你吃两粒即可。”

他也不担心有妖气泄出，这种普通的小法术，他都是凭灵力完成的。

“谢谢师父。”宋霖鸢拿出一粒药丸，放入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