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AI跨过禁制

2049年，全球人口不过10亿，比起世界末日，令无数人担忧的，是人口生育与人才培养问题。

百年前，这个曾经号召着优生优育的地方，一边喊着自由民主的口号，一边不惜一切成本对适龄男女进行全家动员。

生育，也从男女问题，延伸到家族问题，后逐渐趋向全社会问题。

人们走入一个社区，映入眼帘的便是宣传栏上贴着显眼的海报。海报印着的字，也不再掩饰，明明白白的写着，生一个吧，为了家庭，为了社会。

当然，生育问题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面对的，尽管现在的学生从高中就要接受生育教育。生育奖比工作奖更丰厚，是多地共识，但对于走到高三的学生来说，至少此时他们是生育教育的边缘人物。

经过高一高二的生育教育，有生育可能的学生已经早早分流。到高三，政府对学生层层保护堪比国宝，其重视程度不亚于几十年前家长对于学生考公考编的追求。

人口急剧减少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人才的过度稀缺。

到此时，全国只剩211所高校。读高中就是两只脚踏入大学。然而，每年仍然有因招生数量过少而倒闭，学生转走他校的事情发生。

社会对于专业人才的过度追求，也导致了文理科的垂直倾斜。曾经一度，学生可以自由的选择文理学科，但10年前，政府处于多方面考量已取缔该制度，恢复了旧时的文理分科制。

2047年时，不少专家提出取缔文科，只保留理科，培养社会需要的人并于同年12月得到批准。2049年，各级学校保留的最后一届文科试点班，将在迎来高考的同时，迎来文科史的落幕。

三模考试结束时，距离高考仅剩一个月。而宋青竹从班主任手里拿到成绩单的时候，考试结束刚过去两个小时。

她刚做完地理题，就被班主任拍了拍肩，叫到过道里。

班主任郑重地将成绩单递给她，尽管她三综刚好及格，比起上次考试分数少了几十分，但班主任态度依然温和，没有一句责怪。

卓同中学是国际学校，生源广，学生比当地几个学校加起来都多，但这一届文科班也只有六个人，而且全都是国人。

他们六人是班主任捧在手心里的学生，从分科以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从未听见过责骂，好像他们顶着文科生这个身份在学校做什么都是被允许的。

“这次题目有点难了，你不用难过，研究研究是什么题型出了错，有问题问问各科老师就行。”

班主任从包里摸出一颗糖来，递给她。

高营养水果糖，是科学界最新的研究成果，售价不低。宋青竹在光影下低头接过糖，抬起来头时，望着班主任明媚的笑着点头。

她对于班主任这种温室养花的态度不屑一顾，却努力掩藏着不满的锋芒。

自文科落败以来，选择文科的人好像就代表了弱势群体，是全校都需要小心避让与保护的存在，这种思想趋势演变到了如今让人作呕的程度，跟每一个老师的带头示范脱不开关系。

拿着成绩单回教室，宋青竹将成绩单夹在语文书中，塞进了课桌，继续做题。

六个人的班级，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唰唰唰的书写声从未停下。即使大家都知道自己肯定能读个大学，也没人就此摆烂。

分科前，在电影课上，他们很偶然的看了一部禁片，关于二十多年前的高考。宋青竹很难能在现在的校园里看见，谁和电视剧里的主人公一样努力学习到一种发疯的地步，即使她敬佩的姚林，九点下自习后也从不曾在寝室学习过。

不过，看完电影以后，他们的纪律以及认真程度比刚分科时好了很多。

九点铃声响起，大家快速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教学楼九点一十关灯，学校并不欢迎他们在这继续探索随时可以探索的题。

三个小时的宿舍闲聊，操场休息，食堂夜宵等自由休息活动时间，都是宣传页里学校落实的实际保障，是育才最重要的校规校纪。

比起其他活动，他们班长孙一木进行的每天半小时的跑步运动，颇受校长好评。五人安安静静的跟在孙一木的身后，站到固定位置，准备开始运动。

操场上的人不少，不过文理科的操场是分开的，他们并不会见面，也减少了针锋相对的机会。严格来说不是针锋相对，是单方面碾压。

理科看不起文科，觉得文科是差生的特供，据说是持续几十年的偏见了，希望这就是最后一届了，宋青竹瞥见铁网外的另一边操场看猴的目光，面无表情翻了个白眼。

从高一下期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理科那些人看他们的眼神还是跟看杂技团表演一样。

“呼、呼、呼”

跑到第五圈时，宋青竹不再用鼻呼吸，开始用嘴巴一口口喘气。依旧没有一点进步，这么久了，她从第三个逐渐掉队与倒数第二并肩。

“呲啦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