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卑微的求助
走路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她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几人看了许久,内心在做着极其痛苦的斗争。
她仍旧穿着昨天的衣服,衣袍上还留有已经干了的水渍,兴许是跪到了现在。
林舒华缓缓走了过去,将手中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李熠清抓住沙棠的手,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软了下来,晕倒在了她怀里。
李熠清回了信王府,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她精神有些恍惚,过多的变故使她分不清自己正处在现实还是虚幻。
一桩桩一件件,突如其来,涌上心头,她竟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悲伤。最后,她竟笑了起来,越笑越是大声,越是笑,脸上却越是难看,那些本流出来的眼泪,被她笑了回去,化为苦楚,憋进了心里。
她只觉得全身无力,单手撑在了桌子之上来支撑那副疲惫不堪的身体,不想确碰落了桌上的茶具,哗啦啦地破碎声。
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便随着一发不可收拾地爆发了出来,一张欲望的蔓延,冲动占据内心大脑,让她失去了隐忍,失去了控制,只剩下冲动与暴力。
使她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她将室内所有能破碎的东西,全砸了一遍。
杉木与沙棠守在门外,随着屋内的声响而心惊肉跳。杉木想进去,被沙棠拦住。
“人怎么可能只会微笑,让殿下发泄一下吧。”她们大致知道宫中发生了变故,太子出了事情,这是第一次见李熠清如此的失控暴怒,一直压抑的她,确实需要一个发泄口,发泄出来,也许才是好的。
……
她的身体无力地倚靠到了墙上,顺着墙壁滑落到了地上。李熠清抱膝卷缩在杂乱地碎骸中,双目空洞地看着前方的地面。发泄之后,心中只留下更大的茫然无措,下一步,她该何去何从?
大哥不再是她的大哥,母妃不再是她的母妃,南浔却也不是……
全是假的,全是骗子。
“站住!”门外传来沙棠的声音。
“我有事。”南浔沉着脸,开口道。
“你怎么出来的?”沙棠诧异,她明明按照李熠清的吩咐将南浔锁了起来。“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心中担忧李熠清,都忘了他的事情。又想起昨日南浔带李熠清回来的情形,如今连南浔,也要在殿下心上再插一刀吗?
南浔一改往日憨厚的模样,冷着脸地继续要往前走,杉木持剑挡在了前路。
“殿下现在不想见人。”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的变化,竟连南浔也变了一个人,更是使她惊诧。
“我跟殿下有话要说。”他没有心情跟她们啰嗦什么,但也不想对李熠清的人动手。只能压着怒火,再次说道。
南浔的眼神愈加冷冽不耐,连杉木都不觉畏惧三分,但她仍是没有让路。“改日再说。”
“让他进来。”屋内的李熠清发出略带沙哑地声音,疲惫悲怆语气使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杉木无奈放了行,南浔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破碎杂乱的碎片残骸。李熠清蹲坐在墙角,仿佛一只受到了残忍折磨地小猫,那样弱小无助。
李熠清抬头,看到南浔在背光下映射出的剪影。父皇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你身边那个南浔有问题,那信件虽是李熠漓给我的,但是确实你身边的南浔送去的棣王府,尽快处理掉他。’
李熠清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怆然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讥笑,随手由地上抓了一块不知从什么瓷器上分裂出来的碎片。
所有的气力都被消磨殆尽,她扶着墙有些吃力地缓缓站了起来,南浔迈步想去扶她,但他如今的身份与处境,却不容他迈出这一步。
脚下的碎片被李熠清踩得咯吱作响,她走向南浔,但每一步更像是踩进了南浔的心里,是他心痛难忍,却无能为力。
李熠清眼中的愤怒愈加强烈,南浔垂着头不敢直面她,适才的气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走向南浔,猛然将他按在墙上,揪住他的衣领,瓦砾抵在他的喉咙。而手中的碎片却最先沾染了她的血色,她愤怒地紧握着瓦砾,锐利的棱角钻进她的皮肉,血从她的掌心流出滑落,顺着瓦砾滴在了南浔的衣衫之上。
心中的悲痛,茫然,绝望全部化为了怒火,她怒视着他,因隐忍而紧咬的牙关,似是要将牙齿咬碎一般。压抑着声音,但语气却满是恨意与幽怨。“为什么要伪造信件?为什么要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