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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宜迟,姜祈留了紫女相助,便将我们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我和张良自然是哪里也不去,留在门外随时等着消息。
这几日因了此事我都没怎么睡,原本白净的脸上黑眼圈深的快挂到嘴角边,整个人都变得死气沉沉。
张良心疼我,就问:“殿下可要休息片刻?”
我摇了摇头。
他深知我的性情,当然也不会再劝。
期间确实有十分困倦的时候,实在顶不住就靠在张良肩上睡了片刻,不多时却又惊醒。
不过人体虽有熬夜极限,然而一旦突破了这个极限,接下来也就会像吕子乔当奶爸的时候一样越熬越清醒。
爱情公寓诚不我欺。
通宵一时爽,一直通宵一直爽。
我知道通宵不好,所以这笔账就记在卫庄头上,等他醒过来我也要让他通宵个四五天。
然而彼时我还是年轻,竟不知鬼谷弟子不仅武功超凡,就连通宵的本事也比我强悍。别说是四五天,就是再来个四五天于卫庄而言或许都不是什么难事。
由此可见人一旦厉害起来,就是全能的六边形战士。
也不知过去多久,提神的茶一壶一壶喝的见底,才终于见着姜祈一脸疲惫地从屋中走出来,靠在门边长长舒了口气。
我不敢开口问他,生怕一问便是事与愿违的消息。是以我仰头看着他,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些什么。
姜祈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去,背影是浓浓的倦意。
我进屋的时候紫女已经将月娘带走,唯独留下卫庄,一个人躺在床榻之上,连光都照不到的地方。
他的呼吸还算平稳,想来情况是稳定了,只是不晓得多久才能醒过来。
只是不管多久,我想我都会等。
他出征前曾与我说让我等他,既然如此,我就等着他醒过来,好让他看看我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但困是真的困了,在他床边守了没多少时间,我便已经困得倒在床边。
再没有多余的精神支撑我醒过来,是以我只能在梦中安慰自己,等我一觉睡醒的时候,卫庄一定也醒了。
是他让我等他的,他不能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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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像是回到了我刚穿越过来的时候,紫兰轩中灯火熠熠,廊上垂挂的纱帘随风而动。韩非握着酒杯听弄玉弹琴,紫女盘算着如何问韩非再收一笔酒钱,张良在旁偷笑,而卫庄就坐在窗边,迎着微风把盏。
春日梨花融融,暖风中的酒意熏的人生了几分沉醉,温柔又动人。
只是这场景再好,我也知道是梦。
心中陡然生出遗憾,原来恍然间,如此平凡的情形,居然也都已经成了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先人有云,往事如烟,可若这些都如烟般消散了,我又去何处寻往昔的好。
梦中我更像个局外人——或许我一直都是——只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站在阳光氤氲中,就止不住地流泪。
那泪没落下就有人替我拭去,我想知道那人是谁,一睁眼,就瞧见了卫庄。
我以为还在梦中,便愣愣地将他瞧着。
他便也看着我。
没有抹额束缚的碎发闲闲落在额前,竟是添上了几分病弱美人的意思。
这与平日里的他大相径庭,是以我竟没有第一时间分清是梦还是真。
待到我终于意识到这是真的时候,我几乎是抖着嗓子问他:“你……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淡淡然道:“无妨。”
听着他开口,却也不知道为何,我忽得就流了泪。
依着卫庄的性子向来是见不得人哭的,但凡掉两滴泪都要被他嘲讽。是以便见他眉心微微一沉,问道:“哭什么?”
我心说你是一点逼数都没有,于是就冲他凶道:“你这人总是这样,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这次他倒是沉默了良久,才抬手替我抹过脸上的泪,道:“……下次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眼中是皎皎的月光。
我别过脸去,不愿承认如此丢脸的事实:“我没有担心。”
结果没想到他是一点面子都不愿意给我留,当即拆穿我:“我虽昏迷,但我听得到。”
这显然是对我人格的挑衅,我更为恼怒,回怼道:“你听错了,那是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