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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念端的手札上看到苏均的名字,而且念端和苏均相识,且她不愿来邙城,应该是她知道苏均就在邙城。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而这所有一切的点都集中在了苏均身上,这个人不得不说,一定在这场局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这会儿端木蓉也想起来,自家师父曾提过自己有个师兄,早年两人同在一处学习医术,师兄于医术上有着惊为天人的天赋,可最终却并未成为医家的传人,端木蓉也不知其中关节。
但她知道念端的这个师兄,名字就叫苏均。
事情总不能够有这样的凑巧,因此我断定此苏均便是彼苏均。
听着我讲完以上的推测,苏均脸上的惊讶与无辜终于褪去,继而换上了一股子的阴鹜。
“我从前听闻韩国的红莲殿下最为娇憨受宠,却不想竟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倒是叫我刮目相看了。”
我冷笑着与他应和道:“不如苏大夫人面兽心。”
苏均看着我的眼神几乎是想将我剐了:“三年前韩魏成康之战,我们的村子一夜尽毁。大战之后必有大疫,原本那些以为自己活下来的人却因为疫病尽数死去!我出师回乡,原是满心欢喜,却见尸横遍野,我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你明知那是天灾!又如何能将之加在邙城无辜百姓的身上!”
“若不是韩国撕毁盟约发动战争,那场疫病根本就不会发生!”苏均忽得仰天大笑起来,“可笑你们还在等援军,援军再也不会来了。前去求援的人已经被杀了,我要让你们韩国也尝尝当年的滋味。”
我原本是愤懑地将他瞪着,然而当他后半的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又换上了高深莫测的形容。
“苏大夫你听听,城外是什么声音。”
苏均侧耳细细一听,起先还没什么,然而时间越久,他脸上的神情就越讶异。
“韩国的战鼓?怎么会?”
我冷笑一声,上前几步随手撩开一间营帐的帘门,只见里头的士兵们皆整装待发,哪里还有半点得了疫病的样子。
苏均更为惊诧:“这,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三军将士尽染瘟疫么!”
“三军将士尽染瘟疫?”我笑道,“哈,谁告诉你的?”
这会儿苏均终于反应过来,一双眸子将我瞪了又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所以这一切都是你骗我的?”
我想我此时脸上的笑一定是志得意满:“不错,曹闻入狱不过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替我将那五万魏军引过来。而所谓援军无法到达也不过是我们故意说给你听的,事实上援军早已经到了。
“我今日定要这魏军有来无回。”
眼见自己大势已去,苏均瞪着我,不甘心地嘶吼:“你卑鄙!”
我垂眸看着他,眼中毫无一丝同情:“身为医者,却将万千百姓至于水火,你这样的人,竟也有脸说我卑鄙?”
苏均愣住。
火光掩印在他脸上,将其眼角的泪照得熠熠。
忽然间他脸上再不是愣怔,绝望使得他带了几分决绝的杀意:“我今日死了,你也别想活!”
袖中一把匕首对着我的胸口直直刺了过来。然而电光火石间又见橙色剑气闪过,下一刻便听到苏均的惨叫声。
那只握了匕首的手“啪”地落在了地上,截断处的血水滴进土里,很快就被吸收入泥土之中。
苏均用左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臂,脸色疼的发白,额头上甚至有了汗珠。他抬眼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黑衣男子,颤抖着声音道:“卫庄……原来你重病……不过也是骗我的……”
我从卫庄身后绕上前去,垂眸睨着他道:“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你的。难为我们为你演了这样一场大戏,你也该知足了。”
一队士兵应声而来,将他围在中间。
端木蓉也来了。
“师伯……”
苏均缓缓地抬起头,形容潦倒苍白,他盯着端木蓉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忽就扬起一抹笑:“你就是念端的徒弟吧。”
端木蓉无声地点头,片刻她又问:“师伯,您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苏均苦笑起来,“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曾经有机会的,是你将自己推入了深渊,这怪不得别人。来人,压下去。”
“师兄!”
“师父?”
眼见一人从不知何处跑入军营,又扑在苏均身旁,待我瞧清了那人,我脱口而出:“她怎么进来的?”
来的人正是苏均的师妹,也就是端木蓉的师父——医仙念端。
我正想着此人是如何进来的,就见她对着我一拜,霎时给我整不会了。
苏均在后头想扶她,可手臂处传来的疼痛实在让他有心无力,是以他尝试了一二,仍旧只能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