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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及地:“谢殿下,草民必不负公主所托。”
又在军中视察了一会儿,才知这情形还是挺严重的。听军医说,这场疫病来势汹汹,军士们不是一个一个倒下的,反倒是成片成片地倒下,然而在此之前并无任何征兆,他行医数十年,也未曾见过这样的病症。
苏均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便与他往无人的地方走了走。
“说罢。”
苏均向我行了一礼,道:“殿下,草民以为此事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话说得我心里凉了半截,当下瞪着眼睛问他:“什么意思?”
“也不过是草民的猜测。”苏均低着头道,“如此大规模的疫病,倘若不是有人在食物或饮水中下|药,应该是做不到的。”
我眯了眯眼问他道:“你的意思是,我军之中有奸细?”
苏均顿了一顿,才又道:“兹事体大,草民不敢胡乱猜测,只是说一种可能。”
“如此。”我点了点头,摆了一副讳莫如深的神色,“苏大夫,本公主便赋权予你,替本公主查清这军中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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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到底是习武之人又有主角光环,才在床上躺了四天,就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彼时正是夜里,我处理完事务才想起来端木蓉说卫庄已然有了好转,又想起来和他说过会再去看他,决定去瞧一瞧。
我到的时候他正在院里练剑,桂花树飘着淡淡的香,刀光剑影晃了人的眼,连带着庭院里的月色也有了几分淋漓的剑意。
我站在树下看完他舞的这一套招式。
“你这算是痊愈了?”我似笑非笑地与他道,“已经——可以练剑了?”
听了我的调侃,卫庄骤然收起剑招,看向我的时候一双眸子冷而明亮,凌厉中又有一丝温柔。
原本我想着和他先聊个两句,却不想他还剑入鞘后第一句话就是:“军中也爆发了疫病?”
“啊,啊……啊,是啊。”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倒是消息灵通。”
卫庄就皱眉。
“别这样紧张嘛。”我眨了眨眼,“山人自有妙计。”
“报——殿下,斥候来报,魏军已屯兵边境!”
卫庄脸色一变,睫毛下的眸色深黑如海,压抑着怒火与风暴狂澜。
“这就是你所谓的妙计?”
我没理他的这个问题,就对他道:“换衣服,去军营。”
进主将大帐的时候,就见苏均也在,约莫是在向卢将军汇报当前的疫情。
见我到了,卢将军站起身,道:“殿下。”
我略一点头:“怎么说?”
“魏武卒已在韩魏边境屯兵,邙城离边境不远,倘若魏武卒出兵,依我军现下的情况……”卢将军的话戛然而止,然在场众人都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依我军现下的情况,根本无力抵挡。
“若从他地调兵呢?”
卢将军面露愁容:“我已派人向其他郡县借调兵力,可大军移动并非易事,只怕等援兵到来,魏军已然攻入我邙城。”
的确如此,远水不解近渴,调兵之事因早作准备,此时再调或许已经来不及了。
“殿下,将军,草民有事要报。”
苏均忽得开口,引得在场之人的目光都落于他一人。
我抬了抬下巴道:“你说。”
苏均拜了一拜,抬眼郑重道:“军医曹闻,是魏国细作!”
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众人纷纷愣在当场。
反应最快的还是卢将军,当即就呵斥道:“曹军医随军数十年,怎么会是魏国的细作!”
顿了顿,他又向我道:“殿下,末将敢保证,曹军医绝不会是……”
我抬手截下他的话头,面无表情地对苏均道:“说下去。”
“那日我例行查看染病军士们的情况时,正瞧见曹军医偷偷前往炊事营,我便跟了上去,就看到他往军士们的日常饮食中洒了些粉末。”
“哦,是么。”我扫了一眼卢将军,“把曹闻押上来。”
曹闻一上来就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殿下,将军,小人冤枉啊!”
我哼了一声,指着苏均道:“人证在此,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冤枉的?”
曹闻突然止住了哭喊。
“来人,关入郡守府牢中,本公主要亲自审问。”
曹闻被拉了出去。
我冷着脸看着几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才对卢将军道:“多亏了苏大夫,否则卢将军都不知,自己军中竟存着这样一个隐患。”
卢将军亦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与我解释道:“末将和老曹认识了也有十几年了,他是韩国人,也一直都是末将军中最好的军医,怎么可能会是魏军的细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