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狂（二十）

“那儿和以前一样，一样的黑暗。”

人们点亮灯火不过百余年，却忘记黑夜才是夜晚真正的样子。

——《迪迦奥特曼·奥比克篇》

*

断垣残壁的石板上刻画着神秘的历史，森罗万象，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宫殿古老巍峨。

王座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青年，腿架到了王座的靠背上，毫无形象可言。但这一切都不能掩盖他那张好看的脸，那是比精雕细琢的石塑还要完美的存在。

轻狂、不屑，他甚至都懒得抬眼，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值得畏惧和忌惮。

因为他如今是王，万人景仰的王。

“吾王~吾王！带我们走出这黑暗的地方吧！”

“吾王——吾王——”

“我（们）愿将一身的鲜血都供奉于你！”

所有的子民都虔诚地跪在外面高声呼唤着他的名讳，他们是生活在古老的旧时代的人，现如今新世界已经没有了能够承载他们的船了，于是他们成了角落的蚂蚁。

他们要存活！他们要反击！因此他们需要一位更强大的引领者，来带他们离开这片阴暗的地狱。

赛罗思忖着靠在王座，耳边是外面传来对他的簇拥声，他终于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可……然后呢？

然后他要做什么呢？

正当赛罗陷入了沉思时，响起的女子声音引去了他的注意：“大祭司出去了还没回来。”

伽罗正跪在大殿的正下方，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能让这大殿的每一处都能够清晰地听到。

卡帝斯站在她上方不远的阶台上，垂着眼眸淡淡地看着她问：“歌黛去哪里了？”

自从地狱之眼拿回了属于她最核心的碎片后，卡帝斯的力量已经恢复了。那块碎片吸收了来自地狱之眼下的邪神的力量，与邪神之目完全契合。

因此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唇色更加鲜艳，宛如红玫瑰丝绒般美艳。身上残破的白纱裙也早替换了黑暗王朝皇族的礼服，一身华丽的黑纱，肤若凝脂一般白皙光滑，金色的长发发尖微卷，想必即便是再简单的装束也遮掩不住她的半分美丽。

卡帝斯的声音平淡的没有起伏，却也不似赛罗那般强势逼人，可她身上却流露出的无形压迫却似一把利刃架在了伽罗的脖子上，让伽罗不由得想到三千万年前的卡蜜拉女皇。

伽罗偷偷地瞥了一眼王座上的新王，见赛罗好像根本无心参与这一场审问之中，她抖了抖胆子继续道：“大祭司的行迹向来难测，臣也不曾得知。”

她已经将情绪波动降到了最低，但不知道自己这谎言能否骗过卡帝斯的眼睛。

就在她以为对方相信时，头上传来卡帝斯清脆好听的声音：“抬起头来。”

伽罗身子微微颤了颤，遵命地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却避开了那双眼睛不敢去看眼前的女子。

她如夜中的一抹明月般好看，尤其是那双亮亮的眼眸，但伽罗也在歌黛身边这么久，当然知道这双眼眸是来自哪里。

那可是邪神的眼睛！

“你怕什么？”卡帝斯眼眸浅弯，露出一个淡笑，“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我一遍，歌黛到底去哪里了？抓到的与邪神力量相融合过的女人又去哪里了？”

看着她的眼睛……

伽罗的手心已经满是黏腻的冷汗，如果她不看那双眼睛那便是自露马脚，但看了又……

横竖都是绝境，她已经无路可选。

伽罗颤着将目光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邪神之目，因为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事情。

脑海里的意识正在被慢慢地抽离，很快她的眼前就是一片无垠的漆黑，瞳孔失去了焦点。

“大祭司和光之国来的人去光之国了，他们想要皆卡尔蜜拉和特利迦的永恒核心来代替光之国的等离子火花。”

嘴已经不受她的控制地发出了声音。

听到了光之国，赛罗眯着眸子才缓缓睁开，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到了卡帝斯的身边。

“你打算怎么做，罪？”卡帝斯撇了撇头问他道。

赛罗伸了伸懒腰，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道：“还能怎么做，既然他们非要自寻死路，那本少爷就送他们一起上路呗。几个蝼蚁，不堪一击。”

他冷哼了一声，迈开步子走下了台阶往外而去，路过跪着的伽罗时，伸手的速度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赛罗甚至不屑于回头，径直地继续走着，只听闻身后“咚”一声。

卡帝斯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人/头，鲜血喷溅地就像绽开的花朵，她闭了闭眼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

暴风雪随着星球能量的流失越来越大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皑皑一片。雪花大如鹅毛，又似梨花朵朵，纷纷扬扬飘舞，越下越大，仿佛扯碎的棉絮从天上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