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严惩恶奴
“呵,你说公主来了就来了?”就算语气嚣张,那人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他的慌张和恐惧。
晨风微微收紧架在他脖子上的弯刀,一条血线出现在男人的粗脖上,微凉的触感和淡淡的铁锈味直冲他的鼻子。她挟持着他转了一圈,所有看到他样子的人都不由得后退一步。“切,就算公主没来,我也可以把你杀了啊。”晨风讥讽道。
男人听后更加慌乱了,他朝他的同伴大喊道:“都愣着干嘛啊!还不快点来救我!”同伙面面相觑,装出一副想救又救不了的揪心模样。但他们其实心里门清,想也知道自己不一定打得过晨风,为什么要为了那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他们都在犹豫要不要救他。
见自己的同伙不打算救自己,男人厚脸皮地向村民们求救:“各位乡亲,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谁救我,我就和公主说减谁的租金!”他这话一出,不少村民的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还有的人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暗地里嘲笑男人。
李昭悫见他死到临头了,也不忘带一下自己,十分佩服。她忍无可忍,从暗处走出:“你的面子可真大啊。这别业的产业,你想加租就加租,想见租就减租。不若这公主之位,也让给你当好了?”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必须有一个人承担罪名和得到应有的惩罚。要是现在贸贸然将他杀了的话,少不得有人说她朝华找了个替罪羊。本来就是这人或是他背后主使干的,为什么还要继续损坏她的名声?她要他们堂堂正正地接受惩罚。
她的声音不大,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干净清透,但却有隐隐的威压和气势,如山雨欲来。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李昭悫吸引,只见一位头戴帷帽,上着花缬桃红衫子,下面是宝相花纹黄裙的娘子向他们走来。也就是之前的阿婆眼睛花看不清楚,李昭悫今天穿的衣服显然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村妇整日要干活,谁会去穿浅色的衣服。
李昭悫举起齐王府的令牌,向四周的人展示,高声道:“诸位乡亲,我乃朝华,有冤屈者皆可上报!刁奴瞒主,犯下恶行,我定不轻饶。”
晨风放下弯刀,将男人踩倒在地,扫视一圈道:“不是要在公主面前美言几句吗?见到公主,还不行礼?”
原本在原地呆滞着的众人,听到晨风的话后,重新回过神来。纷纷下跪,众声齐道:“贵主万福!”
男人脸色苍白,嘴唇止不住发抖,不到黄河心不死道:“她说是就是了?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说的话你们也信!”
李昭悫低头看向男人,伸脚抬起他的脸,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正脸。有着和吴大如出一辙的鹰钩鼻和国字脸。想必这个就是吴大口中帮他收租的儿子了。
“吴大知道你干的这些破事吗?应该不知道吧,不然他也不敢把你和你家娘子做的烂账给我看,”李昭悫嗤笑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吴......吴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真是公主?”吴袆惊讶道。
李昭悫歪头,耸肩道:“我不是的话,怎么能穿绫罗,看账本,让你阿耶听命于我呢?”
原本村民对李昭悫的身份还存疑,看到吴袆的反应,他们都开始相信眼前的人是朝华公主。
现下焦点聚集在李昭悫的身上,那个被壮汉按倒在地的少年再次用力,挣脱了桎梏。他踉跄着站起,走了几步后,扑通一声跪在李昭悫面前,不停地磕头,直到鲜血淋漓:“贵主救救奴家,救救奴小妹吧。吴袆常常加收租金,还不时下山到村中掠夺野味,不留半点活路啊!”
抱着女童的中年男人和痛苦的妇女也跟着磕起头来。越来越多村民的声音加入其中。
“吴袆上月牵走奴家唯一一头牛抵租金,那可是耕牛啊,没了那牛奴家怎么耕作啊。”
“之前给奴家媳妇坐月养的鸡也被抢走了,孩子都没奶水喝了!”
“奴的儿就是被他们抓去做奴仆的,好好的良民如今成了奴籍啊。”
“可有冤枉了你的地方吗?”李昭悫转头看向吴袆。她又转头看向其余四人:“又有哪些是冤枉了你们的吗?”
四名壮汉跪下求饶:“都是吴袆指使奴的,奴也是被逼无奈啊!”吴袆听到壮汉们和村民对他的指控,瞪大双眼,怒道:“明明是你们自愿的!你们难道没有吃过用过那些农户的东西吗?还有你们这些田舍奴,平时怕得要死,怎么现在有胆子告状了?”接下来是更多的污言碎语,可没有人再被他威胁到,而是选择站出来,说出真相。
这村口一下子只有晨风和李昭悫站着,其余人都跪在地上,要么诉苦,要么忏悔。可这都不应该是那些本就努力生活的村民们应该遭遇的。
她再次开口道:“请众乡亲随我到别业一趟,领回你们钱财。今年租金减半,我朝华说到做到。”
李昭悫话音落下,村民的脸上都露出喜悦的笑容。对李昭悫感激和赞扬的话语四起。看到这一切,李昭悫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心中愈发苦涩。她只是为村民们做了她本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