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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退好几步,隔着大衣贴回玻璃门上,因为玻璃门是移动的,她定住自己的脚,像在摆军姿。
严守约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下咖啡,回头抱胸道:“——不用怕弄坏,弄开就行了。”
他说不怕坏,陈见也不敢真的把毛全揪下来,小心翼翼拉开一点,就低着头走开。
严老板生性随和,给陈见拉了张椅子:“随便坐,最近没活,他们回家过年都要十几才回。”
他靠在桌子上,和陈见保持一个十分恰当的距离。
“赵斯和我说过,你投过来的简历我也看过。”
“我们工作室呢,做的比较杂,工作时间也很放松。”
严守约解释起工作室的安排:“这个地方,是去年我才签下来当工作室。之前我们都是接一些文案和原创画的外包,这两年广播剧流行起来,就慢慢开始涉及这个领域。”
他指了指楼上:“上面还有录音棚。”
“之前的工作,线上完成也不会有障碍。直到拓展新业务,才定了这里。”
严守约喝了口咖啡:“你有什么比较想干的事吗?”
“你现在在渊大中文系读书?”
陈见点头。
严守约拿起简易喷瓶给桌上的白展喂了点水,“那你是想接点文案之类的?我们可能这方面暂时还不缺人。”
陈见一直站在椅子旁没坐下。
她道:“工作室需要哪方面的人?”
严守约放下喷瓶,挑眉看她:“哪方面都可以?”
他看过陈见的简介,说实话,其实挺符合他心意的,但工作室成立以来就在做文字外包,这方面已经饱和了,再满意他也不能请个吃白饭的来。
今天之所以还约陈见,就是想问问她,愿不愿意干点其他的。
陈见秉持着学习的态度:“我很全能。”
严守约对上她胸有成竹的眼神,轻轻笑了一声,带着点玩笑的意味道:“或者,你觉得老板的助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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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见从“归鸿”出来以后,顺便给赵斯报了信。
赵斯很快回信息:「不用谢,好好在那里学点经验,过两天我回学校请我吃饭。」
陈见:「地点随便挑。」
赵斯:「严守约这人也很好说话,他比我们大几届,之前也在渊大读书,你要实在犯了什么大错,就借学妹的身份和他套近乎。」
陈见看得笑起来。
她收了手机,打车去疗养院。
奶奶前几天就回疗养院的,唐弈跟着回来,忙里偷闲和陈见在外面的长椅上吃了顿饭。
他马上开学,张女士请了人过来帮他。
吃完饭,陈见和他靠在病房对面的走廊上,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奶奶。
从过年回来以后,奶奶已经没有清醒过了,大多时候带着氧气罩在睡,有时半眯开眼睛,呆呆看天花板一整晚,然后又闭上眼睛。
唐弈懒散地靠在陈见的肩膀上。
他今天的气色其实比前两天还好点,但不怎么说话了。
张女士请来的护工之前还能和他聊上几句,现在叫他都不太应了。
陈见顺手拨了拨唐弈冲锋衣的帽子。
她握住唐弈的手,把他的手塞进自己贴了暖贴的口袋里,然后安静听他的呼吸声沉下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靠在她肩膀上的人突然一抖,慌乱地把手抽出口袋,压着脚步急忙奔到床前,几分钟又带着紊乱的心跳重新靠在她肩膀上。
陈见沉默着再把他的手揣回自己兜里。
唐弈的手心贴在灼热的暖贴上,热度却没办法透进皮肤里。
过了会儿,他低低开口:“初八的话剧表演,不能陪你去了。”
可能他早就知道自己办不到,所以当时在电话里并没有真正开口邀约。
陈见扣住他的手。
“唐弈,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不要的。”
唐弈蹙起眉,随即明白陈见说的是哪一次。
他偏头看着陈见,陈见眼神扫过他疲惫的眉眼。
“我现在还是你的追求者,一个纯粹的爱慕者。不需要你回馈给我什么,我会在这种身份里,理所当然地为你赴汤蹈火。”
病房外昏暗的灯光下,唐弈看着陈见的眼睛,几乎能清清楚楚看见她眼睛里的自己。
疲惫、木然、有气无力。
但面对他的人,却给出了最炙热的注视。
陈见五指搭在他的手背上,和他手心擦着手心,想把他的手给捂热。
“你需要我的话,我会随叫随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