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
宽阔的大殿上,二十多个国府官员伏跪于地请君王收回成命,明仪当下脸就黑了。
这是威胁,更是试探!
而嬴政也看出来了,他没有出声,只是这样静静坐着。
底下伏跪于地的官员们当下也沉默了,新王就这样看着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跪在地上的官员们有的忍不住晃了一下身子。
这种场景太陌生了,玉座上的君主一言不发,似乎是被这群臣伏谏的场景吓到了,可明仪转头看着嬴政的侧脸,他分明脸上面无表情,可那眼神之中却带着兴味。
维钲本人更是忐忑极了,他还记得错王刚刚登基时为了营造出自己是个贤明之君的形象,群臣的谏言一直谨慎对待,他也曾使用这样的招数对付过错王,错王当时便被震慑到了。
而如今他们跪在地上,根本看不到君王的态度。
失策了,这不是错王。
大殿静的似乎连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听见。
群臣鸦雀无声,不少一同逼迫君王收回成命的大臣也不禁后悔了,这样跪半个时辰谁受得了啊!
半个时辰后,
“台辅,你有何话要说?”嬴政出声了,群臣立刻感激的望向台辅。
明仪:“???”不是,我什么也没说啊!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啊!
嬴政那双狭长的凤眼微挑,带着漫不经心的看着明仪,他的眼中是不容拒绝,明仪登时默然,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势啊!
她只好开口:“主上,适才大司寇(秋官长)所言,臣以为不然。”
“台辅试言之。”
明仪微微躬身,笑着说道:“自古年号确实取吉祥之意,但难道取了个所谓的吉祥之意,就一定能国泰民安吗?臣读史书,却发现不是,今群臣因年号之事伏跪进谏实在是小题大做,我巧国如今百废待兴,百姓流离失所,死伤者无数,冢宰身为六官之长更应关注百姓安危才是。”
“况且,主上所取年号为大秦,不是更能体现主上的愿望吗?昆仑之秦国,从一西陲小国历经百余年励精图治,终成强国,而我巧国如今不正应当以此为激励,治理国家吗?”
嬴政很满意,“台辅所言极是,诸卿还有什么要说的?”
维钲已经试探出来了这位新王不是个省油的灯,因此在明仪发言后,他立即表现出诚惶诚恐之态请罪道:“台辅所言极是,臣本末倒置,谢台辅点醒,臣知罪。”
这一番下来,嬴政环视四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既如此,年号定为大秦,众卿想必也无异议了吧!”
群臣道:“臣等无异议。”
于是,经过这一番君臣试探,年号定为大秦,只待来年改元。
接着嬴政下诏,以蒙恬为乐州侯,蒙毅为禁军左将军,玄致为射人的命令。
……
下朝之后,明仪慢慢跟着嬴政走,作为宰辅是要辅佐君王处理朝政的,因此二人一上午都要待在一起。
但是慢慢的明仪就跟不上了,嬴政回头一看,他的台辅还在后面慢吞吞的走着,他停下等了一会,明仪跟了上来,嬴政有些不悦,“台辅,何故如此之慢?”
明仪默默抬头,哀怨的看着君王说道:“臣腿麻了。”
原本还有些不悦的男人这下云开雾散了,“你啊!看来要好好适应了。”
二人到了君王所居住的宫殿之中坐下之后,明仪便说道:“主上,你说是不是每个王即位后的第一件事都是是要除权臣啊!”刚刚打开奏章的嬴政看着用手撑着脸的明仪,硬是把她这不庄重的样子给忍了下来,看,这就是太熟的后果。
“明仪,看来你是看出来了。”
明仪很不满,这不是有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吗?
“冢宰今日借年号之事在试探我们。”
“没错。”嬴政道。
明仪回想了一下华夏的史书和十二国的史书,泄了气,自古,人一旦沾上了权力的毒,就无法戒掉。
很明显维钲就是这样一个人,说一不二了三十多年,让他现在放弃权力根本不可能。
所以注定会流血啊!
“主上打算如何应对?”
“台辅以为当如何?”嬴政反问道。
“冢宰虽然势大,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他摇尾乞怜,那些不从他的,是他的敌人的,以及虽然是他那一边的,但是也有可能身有二心的,都可以用。”
嬴政停下手中的笔,对明仪愈加欣赏,“还有没有别的?”
沉思片刻,明仪缓缓坐正,“不论如何,王师必须是王的人,主上不是已经在做了吗?让蒙毅将军任禁军左将军。以臣观之,蒙将军这名字起的极好,本人也颇有我华夏历史上的蒙将军风范,如今蒙毅将军的兄长蒙恬任乐州侯,想必更厉害。”
闻言,嬴政又是那种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