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是她。
也只有她,自己个儿半死不活的活着。
权书迟想,池砚一直是她的老师。
当初教她,要努力向上爬,要爬到可以为自己讨个公道的位置。
现在,池砚同样教了她。
光是向上爬还不够,公道,得由她自己定。
*
阮湘文最近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梦。
同样的,他也很少看到长姐。
他突然想起母后的话,决定去看看阮湘禾。
他们实在长得太像了,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就是身高都不差分毫。
“长姐。”阮湘文温声开口,眸色却黑沉如水。
而阮湘禾正垂首专注琢磨手中的绣品,可以看出来,就算是扮成女子阮湘禾仍旧是没有接受过女子的教学的。
这绣品绣得确实难看,边边角角也粗糙至极。
阮湘文不多言,见阮湘禾绣得认真倒也不再打扰。
只是看着看着露出点不耐烦来。
阮湘禾到底哪里好呢?他甚至扮成女子都不能扮演得合格。
还要辛苦为他找一个可以完美替他遮掩身份的“驸马”。
可既然“驸马”能够做到是“驸马”。
阮湘禾又怎么做不到是“公主”呢?
他越想越思绪飘远,又不知不觉中想到了那个梦。
梦里的“公主”…
“你来做什么?不去拉拢该拉拢的大臣,省得被皇叔拉拢了去。”阮湘禾突然出声,拉回了阮湘文的注意。
他发现阮湘禾依旧没有抬头,只是盯着绣品一针一线的改着图案。
阮湘文的视力不错,看到了:
两只难看的鸭子。
他大约能猜测出来这是什么。
真稀奇,阮湘禾居然在绣鸳鸯。绣东西已经很奇怪了,绣得还是鸳鸯…
“皇姐绣得是什么?”在短暂犹豫要不要问出口后,阮湘文还是开口问了阮湘禾。
实在是他想知道他是在为了什么绣这两只鸭子。也算是为自己以后省心点吧。
只是阮湘禾依旧没理会他,继续同那两只难看的“鸭子”较劲儿。
最近阮湘禾的脾气实在古怪。
不理会归不理会,当阮湘禾拿着自己绣得丑丑的鸭子放在眼前展开看的时候,还是回了句:“在绣鸳鸯枕的套子啊,不是说新娘亲自绣,这亲事才能够长长久久,圆圆满满,子孙满堂的吗?”
“皇姐。”阮湘文眉头一蹙,有点不知道阮湘禾抽什么风的焦躁。
他最后顿了顿说:“驸马不是燕杳杳。”
然后他看到阮湘禾的身体僵直了一瞬,就像是突然得知什么消息一样的紧绷。
这就对了。
阮湘文反倒松了口气。
燕杳杳嘛,阮湘禾一向是偏爱着的,这才是他想要一起走下去的驸马。
而阮湘禾这么多年为燕杳杳做的也够多了,谁没看在眼里呢。
他甚至在平淡的语气里藏着点苦口婆心:“皇姐心仪燕杳杳可现在,她消失了。权书迟也不差,她…”
“她当然不差。”没等阮湘文说完,阮湘禾就已经收起动作,在准备重新绣一只新的“鸭子”练手。
由于绣东西始终垂着头,阮湘文没法看清他的表情,也代表了他无从得知阮湘禾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是在阴阳怪气驸马不是燕杳杳,还是真的觉得权书迟不错?
他沉默的同时又问:“皇姐,你会对她好吗?你还在找燕杳杳吗?”
阮湘文的问话说来奇怪,但阮湘禾依旧抬眼看了他,并且说:“管好你自己。”
这一刻的阮湘禾带着阮湘文并不熟悉的冷漠,隐隐约约中的气势甚至超过自己。
竟然也会让阮湘文有点恐慌忌惮。
这竟然会是阮湘禾有的吗?
也许是被这种感觉惊扰,阮湘文捏了捏拳头,沉水一般的眼神格外沉静。
“皇姐,”
“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即便你再不情愿,也得装作和她足够恩爱美满。否则,你会给我添麻烦的。”
闻言阮湘禾放下手臂,将绣品落在腿上。
他的凤眼阴沉可怖,盯着阮湘文一动不动。
似乎是生气了。
但那又能怎样呢?
阮湘文想,自己不想总是替他收拾烂摊子,阮湘禾自己有替自己遮掩身份的责任。而不是一味只依靠旁人。
不说旁的,前几天的梦给他一种尤其锥心的感觉。
他不想事情真的发生到那一步。
但阮湘文还没能掰开说馅儿的讲清其中厉害关系,就见阮湘禾手下用力,细长的手指也不知道哪里来得这么大力。
撕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