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口,但一时之间,她任一件事都不愿再说了。
“我是被丢弃的野苹果,如果不是你收养我,我将会在福利院中任人挑选,很大概率过得不如现在。妈,你对我比两个哥哥都要好,我很感激你,很爱你,但是……”
王芝凤活似见鬼地看着她,手指在水杯里沾了点水,弹洒在她的脑袋上,随后低声念诵起拗口的经文。
梁才雪恼道:“妈,你能不能好好倾听一下我说话!”
“雪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芝凤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能不能懂点事?”
梁才雪将头垂得更低了,唯有凝视着脚尖,才能将积郁在心底的话说出:
“我就是太懂事了,才会在成年后还决定不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才会在你偷拿了存折本购买理财产品后,想要狠狠发一通脾气,还要顾虑许多。
出国这件事,你们从来只是通知我,没人询过我的意见。当我反抗时,你们只会给我施压,用亲情与道德绑缚我。
我终于妥协了,可是然后呢?然后就是你为了拿到存折本,不惜给我下安眠药。”
梁才雪将口袋中的安眠药盒拿出,想要递给王芝凤,却被她一掌打掉了:“雪雪啊,你太伤妈的心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看妈的吗?妈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小时候家里有好吃的,哪次我不是最先给你?
你还记不记得,你爸刚出国那年,家里条件不那么好了,每回偷偷买了雪糕、汉堡回来,我都瞒着你的两个哥哥,只给你吃?你还记不记得……”
王芝凤细数着往事,“偏爱”的枷锁,一条又一条将她绑缚得密不透风。
“让你出国就是不尊重你吗?你上大街上随便抓个人问问看,把你申请出国是不是在害你!呜呜呜,妈掏心掏肺的对你,咋还落到这份上……”
王芝凤用双手捂住脸哭诉了起来。
在确认了王芝凤确实没拿着移民款去赌博后,梁才雪妥协地抱住了她。
“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笔钱太重要了,我就是太紧张害怕了……”
母女俩互说了两句贴心话,这事便翻篇了。
王芝凤后怕地叮嘱道:“下次不准再报警抓赌了。那些个赌头都是亡命徒,为了钱啥事都干得出来,你断了他们的财路不怕他们打击报复啊?
小小年纪胆子不小,偷偷报警就算了,还敢在赌坊前跟警察提及是你报的警!那地方起码有三个赌头的眼线,要让他们知道是你招来的警察,非得把你的皮剥了不可!”
“也别等姑婆赶人了,明儿个我们买点水果牛奶送姑婆,正好暑假差不多结束了,回家住两天避避风头。”
如此一耽搁,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母女俩简单擦洗下脸,就上床睡觉了。
过了睡眠点,母女俩皆无睡意。
王芝凤翻转了三个身后,梁才雪睁开清明的双眼,询问道:“妈,晚上银行怎么会开门?你今晚真的没有去赌博吗?你不要骗我。”
两人明明是在赌场外撞见的。
“嘿哟,还不信妈了你。”王芝凤蹭得一下坐起,拿过床头的手机,打开微信后递给了她,“理财产品是去经理家办的,人家靠提成拿工资,三十万这么一单大生意,可不得屁颠屁颠加班加点拿下啊?”
“喏,你看看,聊天记录,仔细看看。”
王芝凤手指的那页聊天记录,正是双方相约办理理财业务的过程。
再往上翻,是王芝凤向银行经理问及大额存款的利息能否高点时,经理发出的一连串关于各类理财产品的介绍。
梁才雪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彻底放下了。
翌日一大早,母女俩就坐面包车回齐岳村了。
路过镇上唯一一家移动营业厅,梁才雪记起电话卡的事,于是中途下车补办,王芝凤则带着行李先行回家。
存折就藏在口袋里,等补办完卡,梁才雪还要上县里的银行问询理财产品的事。
这事,自然是瞒着王芝凤的。
营业厅的人不少,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才轮到她。
补卡倒是很快,十分钟便搞定了。
结果刚插回SIM卡,就响了数声短信铃。
其中十数条是苗苗日常分享以及控诉她不回消息的内容,基本每隔几天就会给她发一条。
——隔壁两只公狗又在乱搞了,被我一颗石头吓跑了,嗨,维护狗界的阴阳平衡,还得靠我张苗苗!
——这么大的毛毛虫,就这么大,雪雪,你想象一下,这么大从树上唰的一下掉我脑袋上,我勒个苍天啊!!!吓死宝宝辣!呜呜呜呜,宝宝抱抱~~~
——呼叫雪雪宝贝,呼叫,倒数三声还不出现的话,我就连夜买机票杀去你家了信不信?呼叫,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