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
楚荷还在骑马回京的路上。
边疆因与京城等繁华城市距离过远,信息闭塞,所以边疆的将士,对家中这些年的时尚流行趋势知之甚少,就算照例一月一次的通过家书与家人的交流中,也只是问家中人好,或托使者将自己的粮饷带给家人。
跟别说青年时就被父亲送去从军的楚荷,对京都之事毫无了解。并且女大十八变,楚荷经过了这几年的成长,逐渐脱去了脸上稚嫩的婴儿肥,显露出来少年原有的英气。怕是没有几个人能认出来她。
穿着一身军装打扮的楚荷,在三天的骑马赶路后,终于如期在第四天的清晨到达了京都的护城河前,却看到仿佛是一对母子在城门口起了争执。
“儿呀,就听母亲劝吧,去你外婆家躲躲这份婚事。”
“母亲,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这肯定是谣言,我不走。”
楚荷就在这对母子不远处拉住马,坐在马上,看着热闹。
她觉得这位少年自己好像认得,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就在昨晚,李尚书家的夫人刚抓到在外吃喝看戏混日子的儿子,和城中每一个母亲一样,尚书夫人打算把儿子李响送到自己娘家的母亲身边住几天。
可是尚书公子得知母亲要把自己送到婆婆家的理由是躲避回京的楚荷后,本来顺着母亲配合的李响不愿意了起来。
他是知道楚荷的,因为楚荷曾是他的玩伴之一。两人曾都是京中有名的小霸王,每天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年幼无知的时候,还对着关公拜过靶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只是后来,李尚书在朝中提倡文治,推动我晋国应注重文化传播,借以达到天下共和的目的,而楚国公则说:武不可废,还要增加军需投入。两人争执不下,在你来我往的辩论中就一不小心,把话说重了。楚国公说李尚书是读书读呆了,李尚书说楚国公是一介武夫,只知道暴力解决问题。
就这样两家的梁子就结了下来。两家的家长还交代孩子不许和对方家的孩子玩。
李响就渐渐和楚荷断了交往,从此在街上见面也只是轻轻的点头示意就擦身而过。
可这是大人们的恩怨,本不应该牵扯到晚辈。
李响一直心存怨气,听到母亲说的这个莫名其妙离京的借口,就更是要与母亲好好理论一番。
可是李夫人听不得这些,她只知道儿子万万不能和那小魔头有任何牵扯。
第二天一大早,李夫人命人把李响塞到马车中,送往城门。
这才有了城门口母子争吵的一幕。
楚荷看了一会,算是摸出了点门道。
不过也是怪哉,常见母亲逼儿子娶妻,儿子不愿而逃走的,这次确是母亲要将儿子送走,儿子偏要留下的。
楚荷决定上前插句话。
“这位夫人,您儿子愿意干什么,你就让他顺着自己的心意嘛。”
正在教训不听话儿子的李夫人本就火冒三丈,一看来插话的还是个跟自己儿子年纪差不多大的毛孩子,立刻就展开了无差别攻击模式。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反倒你是谁?这么没有教养的偷听别人的家事。”
唉?你这婆子!
楚荷向来嘴笨,说不过别人就用另一种方式征服她。
边咬牙就要去撸袖子。
一旁被教训的儿子虽然不满母亲的做法,但也是想护着母亲的,他迅速拱手弯腰,向楚荷道歉。
“我母亲的话严重了些,还请小兄弟体谅她的爱子心切,不要生气。”
多亏你有一个懂理的孩子。
不过楚荷也不打算真的去打一个妇人,那咬牙、撸手臂的动作已经有了肌肉记忆,改不了啊。
不知这个时候时什么时辰,还能不能赶上今日的朝会,毕竟摆脱边外的那个追求狂,才是现在的头等大事。
“不会,不会,我想问一下兄台,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东方才刚刚吐白。
“我从家走时,大概寅时三刻,现在应该已经过了卯时了。”
“那朝会不就已经要开始了!”
楚荷一急,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
“现在快马赶过去,应该还能在朝会结束前到。小兄弟也是同朝为官?”
李响大略认得那用于军官衣料的花纹。
楚荷听到对方用“也”,想来他在京中也有官职。
“多谢这位同僚。今日匆忙,改日详聊。五品镇边将军,楚荷。”
楚荷说完,拱手告别,扬鞭而去。
“楚荷。”
一旁的妇人刚才一直拉着自己儿子,催着他快点启程,听到这个名字万分惊讶,手上的动作都停下了,念叨着这个名字,又问了问身边的儿子。
“她刚刚真的说自己是楚荷?”
李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