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山雨（荃文LF）

那时的唐小龙就已经有刀哥气质了。

唐小虎不愿去想那时他哥监视人质的事实，“看不出你胆子挺小，没见你怕过我？”

“嗯……因为你是爸爸的朋友呀，爸爸说他刚回京海时你帮他找工作、找房子，他一直很感谢你的。”

唐小虎默然，早在那时他就注定要遇见她、照顾她、顺从她，其实是有愧于她。

“所以我不怕你～”黄瑶话锋一转，“你只是脾气不好。”

他无言以对，自己仅有的耐心和好脾气都花她身上了，她要回旧厂街他陪着，她要来昆山他也跟着，她要多待几天他就留下，他总是顺着她，被她牵着走，反过来还被嫌脾气不好？

“你是不是又生气了？”

“没有。”现在连不满都要克制了，不然又让她抓住把柄。

铃声再次响起，这次是黄瑶的手机。

唐小虎安静地吃饭，从前他们回旧厂街时他接到电话，黄瑶也是这么安静，这成了一种默契。

陈书婷才知道黄瑶现在一个人，打来让她回家。黄瑶表示独自旅行是成年仪式，终于争取到三天时间。

通完电话，面前递来一碗汤，她满足地喝了起来。

唐小虎问下午要不要去泡温泉，对她恢复好，问完突然想到，以她的情况，进出汤池还得靠他。

黄瑶说前几天玩累了想休息，他说好，看外面天气可能要下雨，就不出门了。

时间很好打发，饭后，两人窝在沙发看纪录片，并肩依偎，黄瑶特地选了文艺复兴主题。

开篇一串字母看不懂，不影响“文艺复兴”几个字潇洒张狂，唐小虎僵硬地转头，“黄瑶你胆肥了啊，拐着弯骂我没文化？”

黄瑶都懵了，“这是讲欧洲，选这个是为了补偿你没去成欧洲。”

“......”

他暗嘲自己想太多，黄瑶是考上政法大学的高材生，喜欢围着同为高材生的高启盛转，初中肄业的痞子有着商学院也进修不掉的敏感。

纪录片从黑暗的中世纪开始，惯于剥削和压迫的领主掀起披风拂过镜头，画面一转到新时代，眼前出现一幅充斥罗体的油画，黄瑶赶紧退出，没好气道，“不领情算了，不看了！”

走神的唐小虎这才回神，揽住她的肩膀哄说，“好好好是我不对，坐下别乱动，你腿不疼了？”

终于哄好了，她乖乖靠在肩头，却点开另一个视频。

唐小虎奇怪，“不看刚才的了？”

“你不领情，不想看了。”

“那这又讲的什么？佛罗伦萨？好像听过，哪儿的？”肩上的小脑袋仰起，他轻拍一下，“别这么看我，叔确实没啥文化。”

刚才的气愤荡然无存，黄瑶笑眯了眼，“佛罗伦萨在意大利。”

他配合地点头，“哦。”

“是文艺复兴发祥地。”

再点头，“嗯。”

“诗人徐志摩还给她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再配合，“叫什么？”

“叫翡冷翠。”

再点头，“是挺好听的。”

“他有首诗叫《翡冷翠的一夜》，里面也有星星......”黄瑶顿了顿，突然整个人倚过来，认真得像在下达命令，“虎叔，翡冷翠也有星星。”

陡然拉近的距离，唐小虎猝不及防被ya倒，脑子里猛地炸开。

想起身，一双手毫不费力把他按回去，胁迫的目光逼他答复，回答不满意不准起来。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不知拿她怎么办，从前的孩子长大了，刚才还嫌他脾气差，现在却态度强ying压迫着他，以为自己能掌控眼前的危险。

他闭上眼平复内心，不想吓到她。

黄瑶不高兴了，明知他压抑着也不管，反正他从来没有真正生过她的气，她得意于他的纵容，也不满他不回答的态度。

越不回答就越要逼问，闭上眼睛就扒开眼皮，四目相对之际，她居高临下，咄咄逼人，像中世纪的领主剥削她的奴隶，嗦取就必须得到，“听到没有，我说翡冷翠有星星！”

唐小虎握住眼旁的手，很想告诉她，星星已经在她眼里了。

被剥削、被压迫的奴隶没有反抗，一如既往平复了躁乱、危险的心绪，服从道，“知道了，明年。”

黄瑶满意了，拉他起来继续补习纪录片，理由是“就当给你补文化课”。

唐小虎觉得好笑，“你这是给我文艺复兴来了？”

黄瑶一本正经，“虎叔，这对你不叫复兴，叫扫盲。”

“……”

画面中，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宏伟神圣，阳光把整座城镀上暖调。

黄瑶觉得温暖起来，唐小虎敞臂靠在沙发，她靠在他的肩头。

屋外刮起呼呼的风，像要下雨了，她只穿着卡通睡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