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
端兆年笑看着他,夸他说:“你也会站队。否则,这些伎俩迟早用到你身上。”
姜非阙听得眼皮一跳,挠了挠头,说:“幸好是用不上了。”
明烛高烧,端兆年累得说话都蔫蔫的,“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家里不是还有人等着吗?回去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姜非阙说:“将军不回吗?”
端兆年说:“嗯,出去把门关上。”
姜非阙走后,连着两天没睡的端兆年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头刚埋入臂间,便睡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她看着桌上明明灭灭的烛火,突然眼前一阵晕眩,缓了片刻才完全清醒,“昨夜的饭,还没吃上呢。”
端兆年刚踏出二营,便听到了开市的擂响声,一声接着一声,初时还节奏响明,后来愈渐短促敷衍,能感觉到敲鼓人耐心逐渐告罄。
踩着擂声的尾巴,端兆年来到了酒肆街,就近选了一家汤面杂摊,点了一碗羊肉面。
杂摊的老板是一位四十余岁的大叔,看着干净清爽,颇有几分文雅之气。若不是他此刻娴熟地下些面,炖着肉,端兆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他与杂摊老板身份关联起来的。
“饿了吧。”杂摊老板端来了羊肉面,面对端兆年眼中的疑惑,解释说:“姑娘你面色虚弱苍白,又是赶着开市擂声前来,应当是饿极了。”
端兆年听到此处,神色淡淡,说:“这位老板好眼色,想必老板的面应当也是不错的。”
杂摊老板一顿,只说:“那是以偏概全了,姑娘还是尝过后再做评价。”
端兆年不过是顺着夸了一句,没想到这位杂摊老板竟还挺较真。
见杂摊老板转身走开,她也低头吃着自己的面。虽然吃得大口,但仍能看得出好教养。
“女娃娃,你这吃相还挺讲究。”
说话的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糙汉,全身上下看着孔武有力,皮肤晒得黝黑,单是体型上的气势,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乍看之下,端兆年以为对方是匠人之类的底层人。看着他呼哧呼哧地吞完了一碗面,端兆年忍不住挑了下眉,说:“有时吃太急,难免会有胃绞痛之症。这位大哥,慢点吃有慢点的好。”
端兆年前脚刚说完,后脚便见对方捂着脾胃,难受道:“哎哟,你这女娃娃嘴是开过光啊!怎么你一说,我就痛了,平时也不这样啊!”
呵,遇到老赖了。想讹人,好歹装得像样点吧。
端兆年心里默想着。
“你就不要欺负人小姑娘了。”杂摊老板白了汉子一眼,“你这都闹第三回了,怎么好意思睁眼说瞎话的?”
“啧,我就开个玩笑,你这人真不解风情。老薛,你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汉子晃着手里的空碗,“再来一碗呗。”
“成,你是爷,要几碗都行。”
杂摊老板很快端来了另一碗面,恰好此时姜非阙赶到了。
姜非阙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端兆年先发问了,“人到了?”
姜非阙跟上端兆年的思绪,颔首回答道:“是,汪淼大将军现下正在盘问二营的人,顺便等着将军。”
“来得还挺急。”端兆年说:“你自己跑来找我的?”
姜非阙回答得很快,“是,大将军不让人去寻你,我正巧在门口听见了,便找过来了。将军,我猜大将军定是为了不让人给你通风报信,想打将军个措手不及。那我们现在是否马上回去?”
“自然是先不回。”端兆年又点了一碗羊肉面,指尖点着桌面,示意姜非阙坐下,说:“他无非就是想从我这边试探口风,一探虚实罢了,那便让他多一点时间盘问,我们也好先把早饭吃了。我若是表现得急,岂不彰显有事?你觉得汪茤此事与我们有干系?”
姜非阙转着眼珠子,稍后挠了挠头,正色道:“没有,那是他咎由自取。”
“既然没关系,我们还急什么?该急的不是我们。”端兆年见姜非阙没动筷都意思,又说:“你现在不吃,中午可就不一定能吃上饭了,等他盘问完,我这边可还有事要交于你办。”
姜非阙不再说话,埋头就干起了饭。
落雪的十二月,杂摊上的人不减反多,端兆年也不怕被人听见刚刚谈话,毕竟她确实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待端兆年完全离去后,汉子终于从碗里探出头,嘴上随意道:“最近忙得没空亲自督促二营,倒是来了个不得了的女娃娃。”
杂摊老板看着他,神色沉稳,说:“你不去看看?汪淼这人心思多疑,我怕小姑娘会招架不住。”
“想来也是,”汉子起了身,扔了几个铜板给杂摊老板,临走前还念叨着,“我得去护犊子,这么聪明的女娃娃,我可舍不得让汪淼给欺负了,走了!”
二营的办事堂站着一批人,只有汪淼稳坐在其中,气氛颇有几分沉重诡异。
他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