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浪
年气性,气场更甚了,似一把离了鞘的宝剑,锋芒毕露。
陆汀白从端兆年进门开始就没抬眼看过她,他端着茶盏,举手投足间处处展现出他的霸道。
端兆年错开眼,对闲厩使鞠了个礼,“大人,小女端兆年命家父之命来此挑一匹马,现下已看有一匹,特来请大人批个条。”
闻言,闲厩使张彤起了身,“可是萧北顾萧刺史?”
“正是。”
“如此,”张彤挂上了另一副嘴脸,从开始的怠慢变成了殷情,对陆汀白介绍道:“陆将军,这位是萧刺史义女端兆年,”接着张彤又转向端兆年,“这位是咱们的西临世子,现羽林卫将军。”
两边都不开罪,倒也是个会做事的人。端兆年顺着张彤的牵线看向陆汀白,垂袖摆手道:“世子。”
陆汀白轻轻“嗯”了一声,语气里尽是冷漠,期间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端兆年,便快速挪开了视线。此举动一一落到了张彤的眼里,他只当是陆汀白狂妄自大,不喜跟端兆年打交道,便机敏地岔开了话题,“两位暂且等一等,下官先去给拟个条子。”
说完张彤对陆汀白行了个礼,走开了。
屋里就只剩下陆汀白和端兆年,下人则在门外候着。陆汀白见端兆年杵着不坐,“还真是冷血无情。”
端兆年正打量着房中的一切,听了陆汀白的讥讽后,对他报之一笑,“打从我进来开始,世子可就没待见过我,到底是谁无情世子心里明白得很。”
“哼,你有什么值得我待见的?无论你的身份,还是你这个人,哪点都没能让我瞧得上眼,”陆汀白对上她,晃动着手里的茶盏,“有些人攀上了一根高枝,便自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何况她还不是颗宝玉。”
陆汀白查了她。
端兆年不急着反驳,反而是凑近着俯视他,一双乌黑的丹凤眼掺了些诡谲,“虽不是颗宝玉,但也是经了世子的手,怎么着也是颗美玉吧,” 她伸手勾起陆汀白的下巴,让他仰望着她,“不然怎么对得起世子的惦记呢?毕竟世子有双不会说谎的眼睛呢。”
端兆年靠的近,说话时的气息都洒到了陆汀白脸上,勾起了他心里的层层涟漪。
这他妈勾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陆汀白眼神变得灼热起来,须臾间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坐到自己大腿上,“呵,这么会撩,小心阴沟开船,翻没了!”
他的手很烫,烫的端兆年很不舒服,她极力挣脱着,却脱不开,她稀松平常地看着陆汀白,“世子身上真够热的,你还是先放开我,降降火吧。”说完端兆年就要起身,又被钳了回去,她转头,质疑道:“嗯?”
“怕什么,在这个破地方,本将军难道还能对你怎样?”陆汀白逗弄着端兆年的耳垂,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让他有点爱不释手,“你身子凉,抱着正好可以去去热气。”
果真他就只是抱着,顺便玩着她的耳朵,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门外的婢女有了动静。
随着一声“大人”响起,门被一点点推开了。端兆年见陆汀白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她心觉不妙,几度挣脱都起不到作用,情急之下,她做了个大胆的举动。
“啪”,好大的一个声响,那是肉跟肉激烈碰撞发出的声音。
张彤也因这一声响顿住了,他来回耍着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随后怔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端兆年一出手便失了轻重,一巴掌打得陆汀白的脸上都起了深深的红印子,她脸上也有了些不可言喻的细微表情,没了原先的得心应手。
在场的众人没人敢出声,陆汀白却是爽朗一笑,“这一不注意,又浪上了,让闲厩使见笑了。”
他一句话,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解了端兆年的囧境。
“不是说去拿条吗?拿来吧。”
“是,”,张彤大步走上前,脸色微恙,“眼下不巧,世子和端姑娘挑中了同一匹马,这……”,该如何是好?
张彤见陆汀白微微皱起了眉,转而对端兆年挤眉弄眼说道:“端姑娘要不另择一匹?这马本官看着烈性大,又凶又急的,与你实在不搭。不如另挑一匹温良的,好教养。”
“不,我就要这匹。”端兆年不是没见到张彤的提示,她也想过就此作罢的,奈何陆汀白一脸挑衅地看着她,让她多少有点反骨在身,不想白白便宜了他,“要么世子放弃,要么我们便各退一步,公平竞争如何?总不能让我在两件事情里面都吃了亏不是。”
真是好啊,方才不过是给了她个杆子好下场,她倒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了,半点没有感激的样子,冷清冷血用在她身上是最好不过了。陆汀白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成,到时输了你可别哭鼻子,我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主!”
“自然,君子一诺,胜值千金,轻诺者行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