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炮灰

叶思嫣半跪在地上，虽然从心神攻击中脱离，但仍然惊魂未定，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不知道那个什么三公主为什么突然放过她，她只知道，自己面对三公主毫无还手之力。这次算她侥幸逃脱，下次呢？

心神攻击，唯有心神强大者才能撑住。

修道，先修心。

她在书上看到过，修真界最擅长修心之地————昆仑。

短短几秒，叶思嫣便做了一个决定：她要去昆仑。弃拂衣以前和她提过，修真界目前有四位渡劫期大能，他们立于修真界的巅峰，分别是东麓霁氏老祖霁无冥、昆仑道君宋与卿、黑海魔君司徒渊、北荒鬼帝燕无歇。昆仑正是那位昆仑道君隐居之地，因有道君坐镇，邪门邪派不敢靠近昆仑半步。

在去昆仑前，她想彻底放下自己的心结。从前一直盘踞在她心头的阴影，她假装释怀却一直逃避的事情——原剧情中楚盼儿的死。

她取出通讯玉牌，第一次主动联系了意清绝。

“我想见你。”

当他的灵舟霎然来到她面前时，她有些发怔，好像和凌霄宗的同门一起去万真秘境的日子就在昨天。

那时他是只可远观的师尊，她是不受众人待见的楚盼儿。如果离云夕没有那么疯狂的想法，如果慕寻没有被离云夕篡改记忆，如果万真秘境里她没有碰到祸无涯和况少艾，如果自己没有被毁金丹...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了。

“你可还好？”意清绝一袭白衣，眉眼清冷似雪却又包含真切的关心，以及那种隐晦的爱意。他一连数日与自己的心魔斗争，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她的安危。

看到她脸上的血迹，他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你...你怎么还来接我，我正想去凌霄宗找你呢。”几日未见，叶思嫣却觉得他似乎憔悴了些，眉骨下有淡淡的乌青，原本想说的话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会打扰到你吗？”

他领着她上了灵舟，为她斟了一杯清茶，“我无事，你无需惦念。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不会打扰我。”

灵舟外风雪交加，叶思嫣侧头去看，窗外大雪纷飞，“你看，下雪了。”

他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沉吟道：“天山三丈雪，岂是远行时。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他转头看向她，“幸而与你同行。”

“我听过一个传说，初雪的时候，任何谎言都会被原谅。”叶思嫣捧着那杯茶，轻放在了桌案上，“其实有件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以为只要我一直逃避不去想它，它就不会对我造成影响。可实际上不是的，它就像一根刺，深深扎根在我心底。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去面对它。”

他看向她的目光不自觉流露出欣喜与期待，他一直都知道，叶思嫣极少对他袒露心迹。即使他在她身边，可是他仍然觉得二人之间似乎隔着山与海。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抵达不了彼岸。

而如今，叶思嫣要告诉他的事情，让他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心躁动不已。

“不论何事，我愿与你一同承担后果。”

叶思嫣怔住，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有闯祸，你不要紧张。我要说的事情，也许在你看来匪夷所思。”她正了正色，“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接收了一段不知从何而来的信息。在那里，我看到了你们这个世界的一些人一些事还有他们的结局。”

意清绝微微皱眉，“也包括，你我的吗？”

“有你，有楚盼儿，还有其他人。”她垂下眸子，“楚盼儿后来走上歧途，与魔修为伍，专门与你和离云夕作对，你眼都不眨地杀了她。”她没有继续说下去，抬眸静静看着他。

他如梦初醒，难怪她醉酒时求自己不要杀她，原来她惧怕他！她曾在幻象中见到自己清理门户的模样，所以她对自己一直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甚至有些排斥他。

原来，这就是他们之间隔着的山与海。

“你担心我会杀你，”他忽然释然笑了，眉眼间的冰雪消融，“事到如今，你还怕吗？”

“怕的话，我就不会来见你。”叶思嫣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潜心修行，飞升是指日可待的事。不要再沉溺于情爱了...”他的状态不对，她能感觉出来。

他抿唇，“所以，你今日来见我，只是来劝我放弃。”劝自己放弃对她的情，劝自己不要执迷不悟。

他的心莫名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内心酸涩难言。

“算是吧，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我要离开烟都了，我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时间也许很长，也许我不会回来了。在我离开之前，我不仅想解开我自己的心结，也想帮一帮你。你我相识一场，我受过你不少照顾，我心底里对你很感激。所以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的。”

明明是为了他的话，可他却连一个字都听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