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金丹
楚盼儿的真气已经耗尽了,她仰头看着那些指责自己的元婴修士,不免有些窝火。
“我再说一次,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在诬陷我,你们看不出来吗?”她气愤道。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一直在努力避免发生原书里的剧情,为什么离云夕还是在她眼前坠崖,为什么她会遇见本不该出现在莫离崖的魔修...
此刻,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她将目光移向奄奄一息的段重言,大师兄正在为他疗伤。她脑海里猛地浮现出段重言跌跌撞撞奔向她的样子,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
一直以来,她只把他们当成书里的人物,却忘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会难过会受伤也会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只见到你与那魔修举止亲密,非寻常关系!”
“我也看到了,那魔修搂着她的肩膀,甚是亲昵!”
一众修士窃窃私语。
忽然,令人胆寒的威压从悬崖上发出,在场修士全部动弹不得。
“本尊的徒弟绝不会勾结魔修,若有疑问,凌霄宗恭候大驾。”师尊的声音极低,显然是快要动怒了。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修士们不敢再说些什么。
“师尊,三师弟伤势过重,需回门派救治。”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师兄容屿的语调仍然平静得很,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另外,上官信没有找到云夕师妹,弟子请命去崖底寻找云夕师妹的下落。”
师尊沉默片刻,望向不远处的楚盼儿。
既受了委屈,为何不来找他。很快他想明白了,前一段时间他如入魔障,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问怕是吓到她了吧。
“为师去寻。”莫离崖底死气蔓延,如果派容屿前去,容屿恐会失了道心。
他想来到楚盼儿面前,安慰她,告诉她自己相信她,定不会让她平白担恶名,白白受委屈。可是不知为何,他的脚步却只能迈向悬崖边,无法对她说出哪怕一句话。他的头传来一阵剧痛,转瞬便什么也想不起来,脑海里只剩一个救离云夕的念头。
楚盼儿看到师尊的身影从悬崖上消失了,并没有感到意外,她只是有点羡慕。如果换成是她,会有人不顾性命去救她吗,哪怕自己生死未卜。
大概不会有吧。
她移开视线,冷不丁地和容屿的目光对上。师尊连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肯定是因为相信了况少艾的话,认为是自己害了离云夕和那些修士;那么向来对自己有偏见的大师兄容屿...
她有些心慌,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
容屿的眼神如冰似霜,看到她的动作后微微皱眉,叮嘱慕寻照看段重言后朝她走过来。
她下意识摸出符笔,面前却多出了一瓶丹药。
容屿面色冷然,一手拿着丹药瓶,声音平静无波:“你三师兄伤势重,需回门派治疗,你莫要耽误时间。”
“大师兄...”她呆呆望向大师兄,他的神情和往日没有不同,看向她的眼神和往日她没有完成师尊的罚写一样。
她忽然没有那么抵触大师兄和师尊了,至少在此时此刻,不管他们的内心想法如何,他们的维护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一句相信她的话,一个不异样的目光,足矣。
她默默跟在大师兄身后,忐忑地看向那些修士。他们一个个怒目而视,冷哼了声便扭头不再看她。
慕寻背起段重言,森冷双眸盯着前方的楚盼儿。
她害师姐坠崖,是她害死了师姐...
师姐......
容屿催动飞行法宝,叫慕寻背着段重言上去,见楚盼儿犹犹豫豫的样子,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话。
“上去。”思索片刻,他最后还是用冰冷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他们四人相继出了秘境,飞行舟载着他们向凌霄宗地界飞去。
段重言仍旧昏迷不醒,楚盼儿坐在床边,想到莫离崖上发生的事情叹了口气,脑子乱乱的。
不远处,容屿负手而立,看着她缩在床边的背影,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她初入门派的样子。那时她小小的一团,喜欢跟在他后面撒娇要抱,学会说话后她偏要叫他爹爹,怎么说都不肯改。他当然黑了脸,旁人见了他也开始打趣他,年纪轻轻又尚未婚配,何时多了这般大的孩子。
一晃过去这许多年,他容颜未改,她却已经长成大人了。
那魔修况少艾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她看况少艾的眼神几乎和看自己一样,她怎么可能会帮助一个自己厌恶的人呢。
容屿自嘲笑了笑,忽而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杀气,坏了,是奔着他们来的。
他跃下灵舟,御剑飞向杀气的方向。
楚盼儿守在段重言旁边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周围的气温降低,身子抖了抖。
冰凉的手覆上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