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一连几天，楚盼儿憋在自己的房间里闭关，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终于可以画出三品符咒了。

她特地跑到凌霄宗的历练场，经过她的试验，她发现自己的三品符咒威力不小，甚至可以媲美寻常符师的四品符咒。

楚盼儿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她在符道上面还算是有天赋。等她被扫地出门后，至少可以靠卖符纸生存，混个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只要这次在万真秘境顺利拿到赤焰兽胆，她就彻底自由了。

“砰、砰、砰”

十分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楚盼儿把桌上的符收入储物袋，猛地拉开门。

原本贴在门边的段重言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房间里，他慌忙站直身体，咳了一声问道：“小师妹，你也要去万真秘境？”

“对啊。”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万真秘境那么危险，你跟我一路吧，我可以保护你。”段重言说这句话的时候，耳朵忽然爆红，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躲闪。

她下意识觉得段重言不怀好意，说不定是故意捉弄她，等她答应后再嘲笑她自不量力。类似这样的玩笑从前他也开过，她可不会再上当。

“我觉得还是跟在师尊身边更安全，你保护你自己就够了。”

段重言愣了一下，微抿着唇眼神有些受伤，他被小师妹讨厌了吗？

楚盼儿根本没看他，本打算关门送客，一道男声传了过来。

“盼儿师姐说的对，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段重言有些气恼地看向慕寻，慕寻一来，小师妹肯定不会再给自己机会，他就是来添乱的！

慕寻今天穿了一身清雅的宗门练功服，月白色的衣袍上绣着金丝麒麟，头发高高束起，乍一看像贵族世家的小公子。

“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来找我。”段重言说完头也不回地御剑飞走了。

楚盼儿看向刚来的慕寻，问道：“小师弟，你最近应该忙着准备进秘境的事，怎么有空来了？”

慕寻微微一笑，“师尊吩咐我们各自下山采买需要的东西，盼儿师姐要不要一起？”

她正想拒绝，慕寻又说：“盼儿师姐，今日恰好襄州西城的盘龙黑市开放，听说那里可以打听到任何你想知道的消息，盼儿师姐难道不好奇吗？”

任何想要知道的消息...

楚盼儿迫切地想知道赤焰兽胆的下落，看来这个盘龙黑市有必要去一趟。

“好奇，我们这就出发！”楚盼儿召出冰魄剑，直接踩了上去。

慕寻低声笑了笑，“盼儿师姐等等，我这身衣服太显眼，我换了就来。”

他御剑飞回自己的住处，换了身普通修士常穿的藏蓝衣袍，满心欢喜地回去找盼儿师姐。

半路上，一个人拦住了他。

他眼神森冷，盯着拦在他前面的那个女人。

“小师弟，你急匆匆地要去哪里？”离云夕笑吟吟地问。

“你好像很闲。”慕寻冷声道。

离云夕并不恼，反而更凑近他一步，“小师弟，上次接风宴我就注意到了，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也不愿意亲近我。”

“让开。”慕寻对她说了什么毫无兴趣，他只想快点见到盼儿师姐。

离云夕拦在他面前，咬了咬唇，神色似乎有些犹豫，复又鼓起勇气抬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总归是同门嫡系弟子，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隔阂。小师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我从没做过伤害你的事。如果从前有什么地方不小心得罪了你，你起码说出来，我们好好解决。”

“说完了吗？”慕寻只觉得可笑，她以为他和师尊他们一样，可以任由她拿捏吗？

“小师弟，你和小师妹关系好，所以对我有误会。我能理解...”离云夕还要说下去，被慕寻寒声打断。

“我讨厌你是我的事，与他人不相干。”慕寻对她的忍耐快要到极限，再诋毁盼儿师姐，他可能会控制不住杀了她。

离云夕忽然笑了，慕寻听见笑声向她看去，猝不及防地和她的眼神相撞。

充满诱惑的双眸如同深渊，张牙舞爪地将他拖拽进无底的黑暗，他失去了对周围事情的感知。

生命中的人和事渐渐消退，黑暗中他唯一能看清的，是对他伸出手的盼儿师姐。

她的笑，她的声音，与她相处的一点一滴，便如指尖流沙，再也握不住了。

不要！不要啊！

他拼命想要抓住盼儿师姐，却眼睁睁看着盼儿师姐的身影变透明，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盼儿师姐...盼儿师姐...”他被巨大的恐慌所笼罩，痛苦地跪在地上。

脑海里关于盼儿师姐的记忆越来越少，他运用所有修为抵抗，试图留下关于她的、哪怕只有一个影像的记忆。

可是他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