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
五月,护卫云州的十万将士陈兵交口。
交口——苍国、武国、云州三方势力的交界处,位于大陆西北。此时属云州,还在打仗。
云州的主人林孑亲征,将士们士气高涨。
林孑一身暗红甲装,骑在一匹黑鬃宝马上。
西北的风沙大,少女的脸上竟真能看出几分硬朗。
三军之前,宝刀横握。
崔桥在一边道:“主公,对面右方大将便是苍国的战神萧冶。”
林孑淡淡点了点头。
闻名不如一见,这萧冶果然年轻,看起来是与她同辈的。
眉目凌厉,一身正气。
左对面是武国的大将廉举,须发皆白,看上去得有六十岁。
林孑目视敌军两将领,“交口历来是我云州领地,二位将军陈兵于此,可是想来尝尝我云州的特产啊?”语气像是在与好友聊天,妥妥扮猪吃虎。
廉举被这小姑娘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气得胡子直抖。
“黄口小儿,口出狂言,交口什么时候成云州的领地了!”
林孑抿唇,唇角下弯,眉头紧皱,像是小孩想到什么担心的事。
语气做戏般忧愁,十分好玩,“老将军,您可不能这么说,这让孑身后的十万大军要怎么想。他们也曾是武国的臣民呐。日日夜夜抛头颅洒热血替旧国保城,你们不给粮草兵器也就罢了,还背后搞些小动作觊觎我云州腹地,这让孑多么心寒!这让将士们多么心寒!!这让交口的百姓多么心寒!!!还是说,您身后的大军都是喜欢投机取巧、空手套白狼之徒?嗯——”尾音拉地长长的。
戏弄的眼神语气气得老爷子提刀就要砍人。
见廉举如此,从林孑嘴边传来一串串笑声,“老人家,年纪大了回家含饴弄孙不香吗?非要拖着几万性命跟你去扶武国那昏庸无能的老皇帝。甭说交口,就是整个武国——以后不是苍国的就是云州的,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见外,您身后的将士们又跟您没仇,一群人在我这刚热乎的地盘暴跳如雷,不利于——养、生、呐。”
廉举脸色铁青,“你这妖女!云州的将士就这么被这个妖女玩弄于股掌之间吗?武国可是你们的母国呀!杀了这妖女,回归武国,老夫许你们封候拜将,岂不比在这妖女手下堂堂正正!”
林孑哼笑出声,“老将军,您这饼画的也太大了些——且不说您只是一个小小主帅,就是您背后的老皇帝,他现在也做不了主呀!您打了胜仗,保不准朝堂上的宦官外戚还担心您功高盖主,要卸磨杀驴呢。您要真能做主,反了那武国皇位上的老趴菜,我云州十五城百姓何不敢开城夹道迎王师。将士们,你们说是不是呐?”
林孑朝后一转,身后十万大军的呼声响彻云霄。
“是——是——是——”
他们不是傻子,云州多么富庶,只要有本事,钱财、地位通通只手可摘,哪像以前那样只能老老实实被士族们鄙夷唾弃,现在就是送他们回武国,也不去。
林孑和那老爷子打了几番嘴仗,气得那老爷子心脏病要犯。
林孑静静看着前方,眼神里一片苍茫。
这个廉老将军她有耳闻,是个正直勇武有好名声的一员大将。即便心中感慨,也只能说立场对立,注定你死我活。更何况中间还横亘了文寒、张驰、数万大军的性命。
那廉老将军要求斗将,林孑理都不理。
只道一句“稍安勿躁”。
又饶有兴趣看向对面另一边的苍国大军。
和那少年将军对视,触目间便明白此人不凡。
倏地仰天道:“萧将军可真是少年英才,恨天公不能许孑此将。想我也造福一方,老天真是薄待我!”语气遗憾。
二十岁的萧冶脸色刚硬不变,不为所动。
林孑嘴角微勾,眉目染上询问,含笑道,“苍、武向来不对付,怎么萧将军也来我交口,喝茶来的?练兵的?”
萧冶手中提着两指宽的黑色古剑,并未应话,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女将军。
他来就是领命取她项上人头的。
只要成了,苍国的大业也就要成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短暂联盟没什么可置喙的。
云州——皇帝想要。
对面那女将军面色忧愁,“啧啧啧,这可真是不好,你们一个老人家,一个大男人,非要来欺负我这小女子,真是没天理!”
“一个个的地大物博,就这么喜欢云州,在自个儿家建一个不就成了。难道这就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个儿挣得不如别人手里抢的?”
“唉!可真是让我失望,世风竟都如此了吗?看来任重道远呐——”
“妖女,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返还云州,饶你不死!”廉举旁边的黑脸大将骂道。
林孑低着头捂嘴笑,“那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