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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湾直接把那张房卡放在门锁处“嘀”了一声。
门开了。
十分钟前。
窗外一片漆黑,只剩下遥远海面灯塔微弱光芒。
付缺看了看靠在窗边吹风的人,手指在键盘上滑了两下。
宁湾:我直接进了。
什么直接进?付缺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回:进?
“我记得你不打算有女朋友,也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打算。宁湾追了你那么久,三个月吧,我以为你不会同意。”
他收起手机,想起白天宁湾说的话,半开玩笑道:“为什么答应了?”
许清景推开窗让房间里的烟味散开,他穿很柔软的家居服,深灰色,衣料覆盖修长有力四肢。
“你记得那场话剧吗,《Catherine》。”
付缺茫然地想了想,很费力才记起来当时距离他从许清景口中听说辛鹤年领养了一个女孩的消息过去快三个月,他和许清景从小一起长大,很少从他口中听说其他人的消息,那次是意外。
“那么早?”付缺心里一跳。
“嗯。”
许清景一手撑在窗沿,在送进来的海风中微微眯起眼,说,“比她想象中早一点。”
是一场临时被拉去去救场的话剧。
大四,他那时忙于毕业、拍戏,还要奔波于医院看望辛鹤年,直到稀里糊涂站上舞台——稀里糊涂,这种词竟然也会出现在他生命里。
可能吴越对他说过,他模糊记得女主人公是小两届的学妹,长得漂亮,深受一名作风严苛的老师喜爱。
漂亮的人何其多,他只听了听,有个模糊的概念:哦,很漂亮,学妹。
没放在心上。
站在彩排台上才发现是宁湾,早上他们才分开,宁湾问他喜欢甜豆腐脑还是咸的。
她穿很夸张的欧式裙撑,舞台妆皓齿明眸,光影曼妙,如土生土长在英国繁华街道的贵族小姐,优雅矜持抬起天鹅颈。
凑近时贵族小姐借着裙摆遮掩踩了他一脚,生无可恋:“别笑!”
他笑了吗,可能还很明显。
于是在一段冗长的英文旁白中,许清景捕捉到了道具镜面自己眼里控制不住的笑意,揶揄和愉悦一同冒出来。他绅士靠近,在宁湾莫名其妙注视下弯腰,握住她戴了白色蕾丝的手,亲吻她指背:
“很漂亮。”
宁湾抽了抽手,看样子很想遮住自己的眼睛逃离这个丢人的地方。
英式男腔正好念到“And forever has no end”,像一场俗世爱情最顶级的开端。
那一刻他就明白,他将无法控制地,从容地走上许雾止走过的老路。
没有回头路。
——永永远远,永无止境。
……
付缺又感到不妙,他一时都忽略了背部的疼痛,瞠目结舌地问:“我记得宁湾知道这件事是在一年后辛鹤年去世的时候,她不会以为那一年多都是……”欺骗吧。
他没等到回答,先被一阵风吹得迷了眼。
酒店房间客厅和卧室是隔断式,一阵穿堂风突兀横过室内,带来夜晚清晰的海水气息。
“那不重要——”
一顿。
许清景手还按在窗沿,如有所感回头。
付缺心脏猛然跳动了一下,也僵硬地看向客厅。
宁湾紧抿唇,沉默地站在卧室门口。
身后还跟着一名身形单薄的女孩。
“都在?”宁湾笑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这么紧张干什么。”
付缺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门怎么突然就开了:“你怎么进来的?”
宁湾晃晃手中房卡,一直看着许清景:“刚刚问了能不能进。”
付缺条件反射低头看了眼手机,这才明白那句“我直接进”意味着什么,嘴角一抽:“你房卡从哪儿拿到的?”
宁湾眼睛仍然没有离开许清景:“这要问他。”
许清景:“来给付缺送药?”他扫了一眼宁湾身边的李怡。
李怡指骨捏得发白,惊醒般点头:“是……是,止痛药”她不敢看付缺,轻轻,“我以前……是护士。”
“付先生要是伤口裂开了……我可以帮忙处理。”她声音细细发抖。
付缺奇怪道:“我没这么吓人吧,说话就说话,你抖什么?口罩还戴着?”
那化妆师越发往后瑟缩,帽子和口罩严严实实遮住脸,细着嗓子解释:“过敏,刚涂了药,怕吓到各位老师。”
“刚好,我感觉像是裂开了,纱布和药在隔壁房间,嘶……”付缺半弓着身子,疼得没心思细究,“妈的。”
宁湾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忽然再次冷笑:“你睡隔壁?”
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