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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心里在想其他事,压根没听见这句话。
戚薇妮没多少经验,她只听说这玩意儿呛,也没真的上手,问了一句没得到回应就没问了。
三分钟后。
“我眼泪下来了!宁湾!”戚薇妮一边用手背擦流个不停的眼泪一边冲到洗手池边洗脸,“洋葱!”
呛成这样整个厨房的人都往外撤,摄像暂时中止。
整个厨房蔓延着洋葱产生的气体,宁湾一手拿着刀一手压在案板上,从来没觉得眼泪流得这么凶过。
泪腺完全不受控制。
她在一片水光中艰难寻找戚薇妮孔雀蓝的长裙,发现她正在洗菜台边用水冲眼睛,那句“你现在不担心妆花了”的玩笑话还没说出口,在戚薇妮甩了甩手上水珠回头那一秒,所有话卡在了喉咙里。
她猛然察觉到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水光和酸意蔓延在眼眶的几秒内,九月二十一,初秋暑气未消的夜晚,酒气雾气弥漫升腾在浴室门窗表面。
太多水了。
他没有洗澡,所有衣服好端端穿在身上,T恤领口却全部被打湿。整个人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大颗水珠从下颔、脖颈、眼睫和黑发上滚滚滴落。
他把自己浸入了盥洗池中。
在厨房玻璃门被推开刹那,宁湾在泪眼模糊中转头,整个世界蒙上一层相似的旧日水色。
她心脏急速跳动,血液流速加快,巨大的后怕笼罩全身,令她颤栗齿寒。
——许清景那一天原本是要做什么?
——如果那天她在餐厅、密室或者酒吧任何一个地方停留更多的时间,是不是就会产生无法挽回的后果。
戚薇妮刚洗干净手,长松一口气准备去拯救一下自己花掉的眼妆,刚睁眼接触到清晰世界就和单手开门的青年撞上视线。
他穿最简单的休闲套装,灰色,没有logo和装饰,通身干净。左手拎着超市最大号便利袋,便利袋装得很满,快要溢出来。
戚薇妮视线下移,一顿。
便利袋常见,在靠近袋沿的地方却插了一束盛放的红玫瑰——她毫不怀疑,那是整个花圃中最漂亮的一朵。
果然玫瑰最俗,也最动人心。
戚薇妮轻笑了一声。
许清景脸色在触及宁湾脸上泪水后骤然一变。
他目光毫不迟疑移向厨房内另一个人,戚薇妮冲他耸肩,意思是我可什么都没做。
许清景弯腰放下便利袋。
他面前的宁湾一手拿着刀,另一只手捏着一片忘记松手的洋葱,泪眼盈盈又声音颤抖:“许清景。”
许清景所有动霎时按下暂停键。
她还带着泪腺刺激后连带的微弱鼻音,像是撒娇又像是恼怒:“这洋葱太呛了,我要全切了。”
“好。”
许清景看着她良久,替她擦掉了脸颊边的泪水。
“说了要用水泡,”顿了顿,他又说,“你看我做的时候脑子里都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