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偎在了他的怀里。
他爱怜的望着怀中人的容颜,泪水一滴滴的落在上面,被他温柔的拭了去。
“你即便是死了,也别想轻易的撇下我。”
王宫中又有人朝着灵堂奔来,手中捏着的正是前方的战报,连将军的人已经快抵挡不住叛军的攻势,正传了信,让宫里的人速速离开。
然而就在他到达灵堂前时,原本急促的脚步却顿住了。他望着灵堂的方向,常侍大人的脸色仿佛要吃人一般,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他一时恐惧,竟僵在了原地。
染华抱着人行了出来,他好似根本没有看到来人,躺在他怀里的人明明已然没了气息,他却仿佛浑然不知,带着她向不远处的居室行着。
那送信的侍人怔怔的望着自家主子,犹豫半晌,才小步跟了上去。
透过门窗,他惊恐的看到内里的人将已经凉透了的女子轻柔的安放在了木椅上,手掌抚上她的面容,似乎是看到她的面色有些苍白,竟回身取了脂粉,执起笔,为怀中冰冷的尸身细细的描绘着精致的妆容。
他吓得双腿仿佛定了住,只怔怔的看着内里的人温柔的描完了妆,又抱着她行了出来。
染华起身上马,温柔的对着怀中的人道:“走,我们回家。”
这一年,是天和四年,大周的小皇帝刚满十岁,永安王在内忧外患中病逝于永安城内,据记载,永安王生前为人和善,待人诚挚,城破前,更有宫人和下属不愿离开,在城内殡主。
而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永安城外的一处别苑,燃起的火势烧了三天三夜,据说这处别苑是永安王的下属间阡平的私宅,那一日,永安王宫中的常侍染华抱着间阡平的尸身来到了这里,一把火,将一切燃烧殆尽,二人也一同葬身火海,从此化作灰烬,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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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元年。
这一年,周少帝病逝,丞相张浦拥立楚王之子即位,帝号周思帝,年号天和。
思帝年仅六岁,丞相张浦之意图天下皆知,江山不稳,则易出乱事。于是早春之时,晋阳叛乱,天下士族以江夏江氏为首,江氏家主江曦亲自带兵北上,平复了晋阳之乱。
只是在其之后,却并未立时回都盛京。
晋阳郡守的府院内。
春季里夜风徐徐,温柔而舒爽的拂在人的面上,一名满是胡子的壮汉正坐在院中的池塘边上,正是江氏家主江曦的下属鲁固。
边上行过来一个男子,头上带着上好的玉冠,相貌俊秀,气度仪表皆是不凡,见着鲁固在这院子里钓鱼,不由笑道:“哟,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向来没耐性的鲁将军竟钓起鱼来了。”
鲁固不耐的将手中的鱼竿扔到了一边,抬眼见了来人,起身一揖。
“晨公子。”
来人是江家的公子江晨,与江曦乃是堂兄弟,这些年间他一直跟随着堂兄江曦,很是仰慕这位文韬武略的兄长。
江晨瞄了地上的鱼竿一眼,道:“这大晚上的,视野不佳,你怎的想起来钓鱼了?”
鲁固眼中带了些懊恼,道:“我也就是随便找些事做,这劳什子无趣的很,要不是军师大人去了多日,我在这府里快闲出个鸟来了,才不弄这些个。”
江晨点头,道:“军师确是去了有些时日了。”
这话说到了鲁固的心里,他立即附和道:“可不是!要说起来不过就是个小娘子,大公子要人,那是给他们脸面,应该立即将人送来才是,怎的拖了这些时日,平白的让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在这里等着,这永安王怕不是个没长脑子的,未免不识趣了些,待惹恼了大公子,我瞧他们永安城想活不想活。”
江晨闻言皱了眉头,劝道:“这话你与我说说便罢了,永安王再人单力薄,却也是一地之主,皇室后裔,他在百姓间仁德之名远扬,甚有威望,你这般言语若是外人听了传出去,总归于堂兄名声不利。”
鲁固摸摸后脑勺,道:“知道了,放心,我也只与你说说。”
江晨人虽年纪小,可自幼便总跟在江曦身边,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竟比大他十余岁的鲁固还要稳重几分。
他帮着捡了鱼竿,道:“不过这事也确是稀奇,我大军北上晋阳,如今离永安城不过咫尺,若要寻个由头连带着攻下永安也并非难事,这般情形之下,堂兄所要之人不过一女子,何以永安王要思量至此?”
“嘁,我还纳闷呢,大公子来的这一出毫无征兆,那间姓的女子你我听都没听过,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大公子为何宁可坏了名声,也非要向永安王要下此人不可。”
两人所在的池塘离主屋还有些距离,两人说话声音也不大,屋内并不能听清外间人谈话的内容,只是屋内之人向来浅眠,细微的说话声传了进来,内里的人便幽幽醒了过来。
烛光下,男子光华玉树,五官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只是眉眼间过于清冷,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