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李福全又说了好些好话,便退着身子离开了。
越裳看了眼那堆赏赐,挑了几样赏给衡玉与秋沉、夏宜。
其中衡玉的最为贵重。
“剩下的便收进库房吧。”
衡玉笑容都深了几分,头也更低了,高高兴兴地应下了。
转头吩咐秋沉去办。
秋沉便是那安安分分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沉稳,不言不语地行了一礼便带着婢子将赏赐都收进库房。
衡玉新泡了一壶好茶,热水一烫,茶香便溢满室,一闻,但凡是爱茶之人必定心醉神往。
越裳适应很快,她啜着茶,看向二人:“本主初来,不知这宫中可有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前世越裳更多在民间江湖行事,对于魏修手下的人研究得更为透彻,于后宫倒是所知不多。
衡玉从善如流地行了一礼,道:“回美人,这宫中趣事许多,不知您是要听些什么?”
越裳思忖片刻,为维持好自己淡然出世的形象,也不敢直说想听皇帝宠妃的故事。
“捡些有趣的解解闷吧。”
衡玉一顿,显然也陷入了思考。
反而夏宜满是兴味,一张口便冲淡了满室宁静:“美人,近日宫中就有一件大事儿呢!”
“说来听听。”
此时门窗打开,风裹着湖中荷花香吹入房中,掀起美人裙角,更是飘飘欲仙。
美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转着茶杯,她倚着桌,微偏头,似在聆听,又似不甚在意。
可一见她眸中淡漠,便会发觉她是似乎真以此解闷。
“在别宫养病许久的太子殿下,今日回宫了,就与月美人您前后脚呢!”
越裳脸上出现短暂的惊讶:“太子?”
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太子。
太子回宫这样的事,即便是民间恐怕也会有所传言。
衡玉适时接过话:“美人不知太子也正常。”
“太子殿下自幼身子不好鲜少见人,后来病情恶化,干脆去了洛阳别宫养病,已是数年,也是突然回来。”
夏宜叹了一声:“是呀,东宫闹了好久才收拾好呢。”
她又歪着头,脸上似乎天真烂漫:“好在圣上早有吩咐收拾瑶琴殿,这才不会闹出东宫那样的乱子。”
越裳摩挲着茶杯,重复了一遍:“早有吩咐?”
衡玉暗暗瞪了一眼夏宜,接话道:“许是圣上与美人有缘,在美人来前便吩咐收拾了。”
“不过同时吩咐的还有最偏远的倚竹轩呢。”
衡玉沉默了。
夏宜倒是眨着大眼睛,看着沉默的衡玉,有些疑惑。
越裳倒是不意外,这很符合她对魏修的印象。
喜欢便放在最近的地方,不喜欢便扔到必定看不见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并不在乎是否有女子因他就这么蹉跎了一生。
她淡淡地扫一眼夏宜,未置一言。
衡玉走近两步,嗓音压低:“美人初来宫中便出了如此大的风头,近日该小心谨慎些,灵犀宫那位贵妃娘娘......是极喜欢圣上的。”
越裳闻言抬了抬眸,灵犀宫的那位,名叫胡念娇。
是个传奇人物。
乡野出身,辗转做了先皇后的贴身宫女,后又爬上了魏修的床,成了冠宠后宫的胡贵妃。
也是她的另一个仇人。
越裳摒退下人,留衡玉与她说说贵妃。
衡玉也不意外,她立在越裳身边,低着头娓娓道来。
她说得委婉,越裳听进耳朵便自动过滤成大白话。
胡贵妃生性善妒,又是个极狠毒的心,每个入宫女子但凡出些风头便会在她手下讨到苦吃,又不得不咽下这苦讨好她。
先皇后因难产故去,皇上至今没有立后,民间盛传皇上用情至深,又传皇上与贵妃的佳话,说来也是十足的可笑。
没有皇后坐镇,如今整个后宫可以说贵妃一家独大,宫妃私下也传,是胡贵妃想坐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才用计使皇后难产,把她害死了。
直到现在,那孩子还日日被胡贵妃折磨着。
可惜胡贵妃出身低微,甚至连宫女都比不上,前朝百官是不可能同意让她坐上那位子。
而最近有风言风语,称皇帝有意选后,是以前朝后宫人人心思活络,家世好些的都在肖想那位子,动静颇大,贵妃收拾起来估计很是头疼,现在再添了个越裳来跟她争宠,怕是会心力交瘁。
尤其唐淑妃尤其。
唐淑妃是先皇后的族妹,皇帝厌弃先皇后,连带着唐淑妃也不招待见,胡贵妃又极痛恨先皇后,连她的遗腹子都不放过,何况她的族妹。
唐淑妃可吃足了胡贵妃的苦,卯足了劲要回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