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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恩择自从失明后,对很多事情格外挑剔,比如味道,而对经常在他身侧的月亮尤其变得挑剔,无论是月亮自小用的洗发露、沐浴露等物品的味道,还是衣服使用的熏香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味道是他比较容易掌控,所以格外注重。
月亮读六年级的时候,父亲告诉她,他们家和卞家的五年合约即将到期。以后月亮继续陪同卞恩择上下学可以拿工资,当然,月亮也可以选择离开卞家,只是以后不能继续在嵬阳书院读书。
月亮没有能力思考太多,只是父亲将选择权交给她,她便按照父亲的要求决定认真思索一番。
卞家大伯卞函定送给月亮一只小狗幼崽,大伯告诉她,等小狗长大可以训练它当导盲犬。
卞函定是岑月认为特别厉害的人。这种崇拜感在大伯将一台盲文打字机送到卞恩择的小院时,达到了顶峰,似乎无论多么神奇的东西都可以被大伯找到。月亮好奇:“什么是导盲犬?”
卞函定倒不是真的指望月亮能训练出一只导盲犬。只是朋友送的珍贵品种,他借花献佛哄小姑娘开心。
卞函定知道他的小侄子恩择如今的性情有些古怪,恩择有些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好在还有小月亮陪着恩择。大伯想着讨不了恩择开心,那不如哄小姑娘开心。
卞函定见月亮对导盲犬好奇,第二天送了几本关于导盲犬的书籍,左右也是给小姑娘打发时间,寻寻乐子。
月亮很喜欢小狗,特别兴奋,她每天都要搬一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和狗狗玩两个多小时。平时放学后陪伴卞恩择一起读书的时间,现在全部给了小狗。
卞恩择从书房走出来:“我不用那个。”卞恩择无论是对导盲犬,还是对月亮训练导盲犬的事都没兴趣。
“大伯说用不着的话,也可以看家护院,”月亮说,“我是一号小狗,他是二号。”
“你不是狗!”卞恩择很生气。
“知道了知道了。你干嘛这么讨厌狗,你被狗咬过?”月亮问。
卞恩择没说话,他只是单纯讨厌狗。
月亮现在每天都盼着放学回家,她给狗狗起了名字叫花花。除了吃饭睡觉和完成作业,月亮剩余的时间都和她的狗待在一起。
月亮几乎将世上所有美好的词都用在了她的狗身上:“花花是大美女,花花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哇,花花吃饭好乖,哇,花花动作好快……”
周五傍晚月亮回到山庄时,发现每天在东院门口迎接她的花花,竟没有出现。她疑惑地带着卞恩择朝书房的方向走。
她四处查看院落的角落,她问石叔:“花花呢?”
石叔欲言又止。
月亮停下脚步,看向卞恩择:“花花呢?”
“送走了,”卞恩择没什么表情道,“我不喜欢狗。”
月亮将卞恩择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拿开。
卞恩择微愣。
月亮以前从未突然拿开他的手,有时候他也感觉到月亮不开心了,但月亮再心里不开心也会尽职尽责地给他引路。
他和她还没有进入书房。
“我的狗呢?”月亮压抑着不受控的情绪。
卞恩择厉声:“我说了不可以,不要养!”
过往的五年里,卞恩择总是阴晴不定,当他察觉到月亮快乐或者自由的时候,他就会让她变得不快乐、不自由。
他限制她的时间,不允许她交朋友,现在不允许她养狗,一旦察觉到月亮有丝毫失去自己控制的迹象,他就会对她施加更多的限制,或者对她冷言冷语。
“那是我的!是我的狗!你凭什么送走!”月亮大喊。
冲卞恩择喊完,月亮往小院门口走。
“去哪!”卞恩择寻着月亮脚步声的方向斥问。
月亮头也不回地大声回应:“我要回花果园!我不要在这里了!”
卞恩择撩开石叔伸过来的手,忍着怒气提醒月亮:“送我进书房!”
月亮的脚步在走廊拐角处停下,几乎怒气冲冲地返回到卞恩择身边,她将他带到书房的书桌前,然后朝门口走。
“又去哪!”卞恩择眉头紧蹙,胸口止不住的起伏。
月亮继续往书房门口走,脚步不停,头也不回:“我说了,我要离开,我要回花果园。”
卞恩择没想到月亮这次这么固执,他一时慌乱,有些急切地朝书房门口的方向迈过去,刚匆忙走了几步膝盖就被桌子磕到了,紧接着就被桌腿绊倒跌坐在地上,神色有些狼狈。
月亮听到身后的动静,气呼呼地停下脚步,她再次折返回去,将卞恩择扶起来。这几乎是她的本能。
卞恩择却是甩开她要抚他起来的手。
月亮生气地扔下他,朝外面走,一边大喊着:“石叔!石叔!你家三少爷摔倒了!”
石叔知道两孩子在吵架,一直等在书房外听动静,就怕俩人